闻人抱着何青萝一直走下楼梯,满面春风。花厅里,妁澌已侯了多时。
何青萝真是有些累了,躺在闻人怀里生出几分睡意,看她脸上泪痕纵横,眼睛通红,倒真是一幅受了修理的模样。
老鸨嘻嘻一笑,迎身过来,“不知两位公子玩的是否尽兴,可还需酒菜,房室。尽管和妈妈说,这公子的恩情呀,妈妈可是万万不能忘的。”
那鸨妈妈说着将手伸来,抚上了闻人的臂膀,被何青萝一把扒了下来。那地方,她刚才咬的有些狠,碰到许是会疼。
“别别,赶快回家。”何青萝声音糯糯的,还带着点小脾气,外人看来可不就是在打情骂俏。闻人听到,脸上笑得更欢些。
“妈妈说的什么话,娘子是与我生气,才跑来这里。现在我二人和好,自然是要回家去了。”
“好好好,那我就不为难二位公子了。”那鸨母倒是没觉尴尬,退了退身,让出了后面的妁澌。
妁澌仍是刚才的紫青衣衫,她面色苍白,看着也是受了不少的惊吓。她俯身冲二人行了大礼,身上带的那份傲气确无损减。
“公子,妁澌在此先谢了二位公子的救命之恩,妁澌无能,日后相见,必定舍身以报。”
“那倒不必,还请姑娘以后珍重自己。”
闻人没去看她,又是望了一眼怀中人,目光更是柔软几分。她已经睡得迷糊,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不放。
“告辞了。”
闻人抬步出了浮云招,隐入市井街巷,走进浮华万千。
是夜,湖边的水汽更甚,凝成层层的雾气,黑允钧背手而立,仿若思索着什么。远处一只灵蝶翩然飞过,停在他的面前。黑允钧伸手轻触,字符错落,现于眼中。只片刻化为了齑粉,弥在雾中,不见影迹。
他望了望天上月晕,眼中凌光一闪,这天,要变了。
闻人抱着何青萝走街串巷,一道向她家中奔去。可总归许久未来,路已记不得了。
无奈,只得先找地方落脚。
闻人随便找了间屋子,脚尖轻点,一个劲力飞身屋顶,怀里人还安稳,看着还要睡上一会儿。
时间缓缓,清风徐徐,天色愈晚,凉气依稀。
闻人理了理衣服,围在何青萝身上。此时灯火,佳人在侧,倒是安谧宁静,能让他远忘江湖,无所畏惧。
只愿,如此相忘,一道白头。
何青萝躺在他怀中睡得张牙舞爪,嘟嘟囔囔的甚是可爱。闻人不自禁的捏了捏她的小脸。何青萝胡乱哗啦了一把,正巧按在了闻人的手上。
“闻人,大变态。”
闻人捏了捏耳朵苦笑,这绝对是他被骂得最窝囊的一次。这丫头,也该叫醒了,夜风本寒,呆久了多少是不好的。
闻人轻轻捏住何青萝的鼻子,只见何青萝的小脸憋的通红,眼睛猛地睁开,大口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