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通讯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的时代,无论是做什么,节奏都很慢,打仗也不例外。即便公孙瓒性烈如火,也不得不耐着性子等待兵马聚齐,同时也要等待探子将敌军的情况摸清楚。
张举曾经做到汉朝太守的职位,手下兵马众多,又勾结了鲜卑,乌桓,匈奴等胡人,号称有十万之众。这么庞大的兵力,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对付的了的。也就是公孙瓒胆大如牛,性烈如火,才敢摆明了车马准备和贼人决战。
在等待的十天中,陈诚他们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军法森严。田豫带兵的时候,对部下并不是很严厉,即便是有些小过错,也不过是训斥而已。但是在公孙瓒的大营中,动则鞭笞脊杖。为了防止营啸,晚上无事不可出营帐,要是被巡逻的兵士抓住,那就难免要挨上几十军棍。
陈诚卖力气挖了厕所,就是让士兵们集中方便的。结果第一个晚上就有人被抓住,结结实实地吃了一顿打。后来,士兵们晚上起夜,就只能在帐篷里面解决。这样一来,帐篷里又是臭气熏天的,让人中吐欲呕。
然而陈诚也不得不承认,公孙瓒治军如此严酷也是有好处的。原本散漫的军伍在进了大营之后,变得规矩多了。毕竟,就算是猴子,被打了几顿,也会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更何况是人呢?
军纪严酷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上级的命令会强行通过,执行力好了不少,从这方面来说,公孙瓒做的不错。如果说陈诚带兵的风格是“跟我上”,是亲自带头加物质奖励的方法,做的好就有奖励。那么公孙瓒的带兵兵方法则是痛苦机制,不管明不明白,执行了再说,做的不好就重重地责罚。
两种方式并无高下,效果好不好,全看用的人怎么样。至于田豫,就陈诚看来,他根本就不适合带兵打仗。
只是短短几天,陈诚就觉得田豫虽然是个好人,但是比起带兵打仗,还是去当个县令会更好。因为他的心不够硬,做不到靠恐惧和刑罚来迫使士兵们听命,又不能像陈诚一样放下身段,干最重最多的活来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
说不能放下身段也不太准确,因为谁也没有陈诚那样的外挂,能够每天干最多的活也不觉得累啊。要是有人学他这样领兵,迟早得把自己给累死了。陈诚倒是知道有支跟传统完全不一样的军队,但是在这个时代也不可能复制出来不是?
十日后,公孙瓒终于打探清楚了张举部的兵力部署,或者说终于没了耐心,点起全军一万五千人,倾巢而出,往击逆贼张举。
兵书上常说:兵一上万,无边无沿。这一万五千兵马铺洒开来,浩浩荡荡,宛如洪流一般。身处其中,但见铁骑纵横往来。腰鼓声中,成千上万名士兵挺胸凸肚,康概前行。
田豫骑在一匹杂毛战马的背上,看着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军列,感慨道:“士气如此旺盛,军阵如此严整,何愁顽敌不灭?”
陈诚心道:这也就是小学生春游的水平,哪里严整了?
他心中不以为然,面上就表现出来了。田豫见了,道:“陈屯长觉得我们不会能旗开得胜吗?”
陈诚干笑两声,道:“以太守之英明神武,张举跳梁小丑,如何能敌?此次出战,定然是会大获全胜。”
他对公孙瓒的了解全来自《三国演义》的小说和影视,只知道公孙瓒是三国末年有名的大军阀,曾一度打的袁绍抱头鼠窜,到了后来才被袁本初击败。既然是后来能跟袁绍掰腕子的强人,那前面肯定是混得顺风顺水,自己跟着去捞点便宜就算了。等哪天公孙瓒要跟袁绍开干,就赶紧跑路。
不是,我明明是准备打完一仗就离去的,哪里还会等到公孙瓒和袁绍开战的时候?陈诚心道:想要混得好,还是得赶紧去抱曹老板的大腿。反正他又没有老婆,也不打算在这个世界娶妻生子,不怕曹阿瞒惦记。
这一次公孙瓒出兵,除了他自己麾下的一万五千步骑,还带上了附近几个郡国的一万多人,共计有两万五千余人。这许多人自然是不能一拥而上的,分出了前军,后军,中军,左军,右军。
以公孙瓒的性格,自然是带着白马义从冲在了最前面。陈诚在后面也没瞧见公孙白马是怎么骁勇善战的,但是往来的传令兵一次比一次激动,说是太守亲自出战,斩杀了几十号强敌,敌人已经溃散了,让大家伙加把劲,赶上去混军功云云。
听说敌人已经溃逃了,部队的士气更加旺盛了。
“将军真厉害啊!”
魏冉羡慕地道:“什么时候才轮到我们上阵?”
陈诚敷衍道:“快了,就快了。”
的确快了。三天后,张举带着四万多兵马,并丘力居等胡人首领带着的一万多骑兵,把气势汹汹的公孙瓒军堵在了石门。石门属于辽东郡,地势平坦,只有一些不大的土丘,旷野上多的是杂草,树木也有一些,但是都稀稀疏疏的不成林,正是适合骑兵驰骋的地方。
面对着张举倾巢而来的五万多兵马,公孙瓒是夷然无惧。虽然他麾下的兵力只有对面的一般,但是论战斗力,双方是完全掉了过来。特别是丘力居的那一万多骑兵,几乎都要被公孙瓒给无视了。
不是他托大,实在是胡人正面作战的战斗力太废材了,“一汉当五胡”并不只是说说的。
双方既然相遇,而且都有决战的想法,那么大战就不可避免了。前一日双方各自歇息,天亮后就都开始排兵布阵。身处战阵之中,陈诚并不能看清整个战场的局势,也不知道公孙瓒是如何调度兵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