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土身为死神的信徒，看到的，远不止这些。

透过罗兰已经死去的身躯，墓土甚至能看到那条时刻翻滚着灵魂的冥河，罗兰的灵魂在冥河的牵引下，正一步步的朝冥河走去。

只不过，有什么东西缚住了罗兰的灵魂，强行维持着罗兰身躯的些许生机，就跟之前的爱莉一样。

或许瞒得过格朗十七两人，同为神职人员，墓土就不信圣骑士没看出来，罗兰还活着，仍有一线生机。

“神没有怪罪罗兰，放他走吧。”

“我可以救他，只是不知道这位圣骑士大人愿不愿意救呢。”墓土带着嘴边的一丝微笑，颇有些玩味的看向圣骑士，“若是你们剜了胸前血肉，由我缝补到罗兰身上，再由这位圣骑士大人予以净化。。。”

墓土很清楚，秩序神侧将断肢再生，视为对生命的扭曲，想让他们救人？开玩笑，不把你当成异端彻底净化，都算是对信仰的背叛。不过，墓土并不介意能给圣骑士找点麻烦，一边是信仰，一边是性命，墓土也想知道，这个整天将信仰挂在嘴边的圣骑士，会作何选择。

格朗还有十七一同看向圣骑士，心里也清楚，这是在难为圣骑士，可这仅有的一丝希望，谁都不愿意放弃。

“怎么？难道你们逼罗兰豁出自己的性命去救人，现在轮到你们了，反倒不肯了？放心，每人挖一块，又不会死，圣骑士大人会救你们的。对吧，我的大人~”

“大人。。。”

格朗冲十七摇了摇头，打断了十七，“为了救爱莉，逼罗兰丧了性命，这份孽，已经够了，别再继续下去了。”

没错，就是逼罗兰丧命，格朗比谁清楚。这是份罪孽，格朗从未有过否认或者粉饰。也正因为清楚的认识到这份罪过，格朗才制止了十七的请求。

人不能一错再错。

倘若救了爱莉，牺牲了罗兰，又为了救罗兰，牺牲了圣骑士的信仰，那为了拯救圣骑士的信仰，又该牺牲谁呢？这条没有尽头的堕落之路，已经错过一次了，绝不能再错第二次，就此打住吧！

“大人，我答应过罗兰，我会照看好他的女儿，我也尊重您的选择。”

罗兰将死的身躯就在身边，或许之前会有所犹豫，现在的格朗比谁都清楚，生命不会因为你过得凄惨或富有就变得卑贱或高贵，也不会因为你活着时曾做过多大贡献，死后又有多少人为此付出代价而变得比他人高贵半分。

命就是命，没有任何附加值。

救了爱莉，逼死了罗兰，这就是在杀人。格朗从不否认，也从不粉饰，所以也绝不会再一错再错下去。

十七没有再开口，只是看着圣骑士的眼神里，还留有一份恳求。

让圣骑士放弃信仰去救罗兰，无异于道德绑架。

明知这是错的，可罗兰就该死吗？最后一丝希望又有谁能轻易放弃？

这比诱惑还令人难以割舍。

眼看自己成为大家的焦点，都在等着自己的回应，圣骑士露出一个十分爽朗的笑容，“人，我可以救。早在二十多年前我就曾背叛过我的信仰。”

格朗，十七，墓土，都一副买了彩票见了鬼的表情。什么情况，说好的圣骑士坚定的信仰呢？

格朗：“？！！”我都做好给罗兰收尸的打算了，你告诉我你能救？

墓土：“？！！”我就随便问问你还真当真了？

十七：“！！？”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