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夫人的园中喧闹未免太放肆!”帕利斯里尔夫人还没发话,她身旁的女伴就嚷道,声音尖锐高亢。
肖恩听见后,并腿直立,将剑置于胸前,乔尔纪也见势收起,行了结束礼仪。她将剑交还乔尔纪,双手放在腹部,肩膀后压,抬首挺胸,压低下颚,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脸上还有运动过后的酡红,身上散发出的气质则已截然不同。
女性姿态是宴会前在曼法玛尔的紧急补课,不到必要情况肖恩不准备端起仪态的架子。但听水鸭的抱怨,见这位夫人和她的女伴们还是做一下表面功夫好。
阿萨德罗斯的样貌想必是承自他的母亲了。黑发褐眼,轮廓分明,皮肤黝黑,在身为男性的阿萨身上是帅气俊美,在帕利斯里尔夫人则是神秘柔美。
她的两颊略显瘦削,看上去不过三四十左右,不知是靠法术还是保养得好。一颗颗硕大的白珍珠嵌在粗黑发亮的发辫中,正与坠了珍珠的长裙配套,风情下透露了几分威严。
说话的女伴身着华丽的粉色长裙,清纯娇俏,脸庞姣好,与她身旁的帕利斯里尔夫人有一两分相像。
“夏洛特,不要多嘴。”帕利斯里尔夫人的声音很轻,虽是责备的话却没有怪夏洛特的意思:“这位小姐是王的客人。”
“但……”夏洛特拉着帕利斯里尔夫人的手臂晃了晃,死死盯着肖恩,哼了一声。
肖恩直接无视了女伴,大大方方走到来人的几步开外,行了一个标准的屈膝礼。
“夫人为什么要见我?”她开门见山道。
帕利斯里尔夫人细细审视着肖恩。脸色愈发沉了下去。女孩离成年还有大段光阴,举手投足间能看出是受到了良好训练的,五官玲珑剔透,眼神极其沉稳清澈。
原以为这张脸庞早已淡去,如今才发现当年的一瞥于几十个年头中依旧于脑海中挥之不去。如同梦魇一般缠绕着她,无论时间过去多久,无论是生还是死。
“夫人!”夏洛特的声音让帕利斯里尔夫人回过神来。恍然发觉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她已不是当年的自己了。
“你不知道?”帕利斯里尔夫人脸上有几丝皮笑肉不笑,语气忽然带上了细不可察的嘲讽。
肖恩隐隐感到了敌意,不明所以,正视着她:“的确不知。”
“好一个不知!”夏洛特插嘴道:“后冠都戴到头上了,还敢说不知,你有脸吗!”
肖恩对夏洛特平白无故的恶言皱了皱眉,脱口而出:“我戴的不是后冠。”
“撒谎也要有个限度!”夏洛特冷笑:“你这冠冕和后冠一模一样!到底是凭了什么手段让阿萨表哥给你的!”
“住口,夏洛特。”帕利斯里尔夫人轻声细语,像是在对夏洛特,又像是在对肖恩说:“我戴这顶冠有近十年,比谁都清楚它的样子。你的年岁还小,怕是没什么见识。”
她顿了顿,声线陡然提高:“摘下这顶冠。你不配戴它!”
肖恩心中无奈,嘴上说:“若是您不信,不如去库房看看。”
阿萨德罗斯在时街上看到肖恩的冠冕,回来后特意跑到库房确认了,那里确实还有一顶冠冕。那么她戴的这顶,便是阿托珀勒攻下徳玛雪利尔后册封徳玛雪利尔为爵时赐的。萨默塞斯说阿托珀勒是海上蛮族,没将徳玛雪利尔全灭,还给了封地,倒是手下留情。
“就算你戴的不是后冠,故意仿造的罪名也不小呢!”夏洛特叉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