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夜菩提化作念珠,乖顺地躺在老人手中,姚知雪不由又将他打量了两眼,确然是掌门奚玄子。
在易轻的认知中,给掌门的定义只是强大,于姚知雪看来此人决不简单,定然是上界下凡来的仙人,且品阶绝不低,至少是仙者修为!
这闻栖峡,真处处是惊喜!
奚玄子将夜菩提收入袖中,缓缓落地,炯炯有神的眼望了两人一眼,却先是对黎榭道:“榭儿,叫你受委屈了。”
黎榭道:“先生言重了,还未多谢先生救命之恩。”
姚知雪见状又感惊奇,她没想到黎榭同掌门会是旧识,看来黎榭真是瞒了她不少事,但当时是她自己说不在乎的,也怪不得他隐瞒。
奚玄子又对姚知雪道:“这位,咱们过后再谈。”
姚知雪沉默未语,心中暗叹此人果然有本事,一眼便瞧出她并非易轻。
护仙塔下如此浩大的动静早已惊动了全派的人,傅桂也是极有眼界,知晓门派大劫将至,这战况更非一般修士能插手,便未贸然前往,先令各位师父带弟子疏散,再组织派中修为最强的师父前去探听情况。
就在这时,离派多时的奚玄子突然回归,可谓让傅桂大大松了口气,全听奚玄子调遣,待他收了夜菩提后,傅桂便带人前来收拾烂摊子。
众人见到那些深不见底的坑皆是心悸不已,再回想前不久所见所闻更觉后怕,而丁晟的死亦叫整个门派陷入哀伤情绪。
姚知雪、黎榭与钟离释卿则再次进了菱苔斋。
没想到黎榭还未静养完毕,姚知雪便又被抬进来了。但因她未受伤只是身子虚了些,休息一夜若无大碍便可回独咸峰。
对昨夜之事,洛春儿只字未问。与大部分弟子一样,她尚还沉浸在恐惧之中,给姚知雪端茶摆饭时手尚是颤抖的。
那大可遮天的菩提树,小小一粒便将一座山夷为平地的血红光点,动起飓风翼若红云的巨鸟,以及最后从天而降几乎毁天灭地的银色光柱,一切的一切都超过了他们这些平凡修士的认知。带他们避难的师父都无法抑制恐惧的流露,遑论这些才十来岁的孩子。
但在外浪了这么久的掌门奚玄子这时回来,总算是个恰当的时候,大家像被下了定心丸,终于是放心了下来。
午时,姚知雪与洛春儿一道离开菱苔斋,刚出门傅桂便截住她,道是有要事相讨。
这倒是在意料之中,晨时师父们开了场集会,姚知雪懒得去便以身体抱恙为由缺了席,但发生了那么大事,姚知雪这当事人总不可能这般被漏过。
她拍拍洛春儿道:“春儿且先走,为师去去便回。”
洛春儿忙拉住她的手,含着泪道:“弟子同师父一道去吧!”
姚知雪道:“你怎的也与阿榭一般,叫都叫不走了的?”
“弟子……弟子怕师父这一去又要发生什么事了……弟子不想与前两回那般,听人说了才知晓师父与师弟遭人袭击,然后急惶惶地跑来菱苔斋,春儿觉得自己好没用呜呜……”她说着竟哭了起来。
傅桂看不下去了,道:“她只是去谈个事儿,做什么跟生离死别似的。”
“傅师父您不懂!”洛春儿急得竟反驳了傅桂一句。
傅桂当即炸毛了,嚷道:“谁说老夫不懂!两回都是这事儿精跑到山里去,引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出来,简直糟心的!老夫有什么办法,老夫也很无奈啊!”
说到气头上,还一巴掌拍在姚知雪脑瓜子上泄愤,她委屈地摸摸头,但不敢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