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这点红尤为亮眼。
我诧异地看向徐忆河,他却没有解释的打算,只是朝零碎先生招了招手:“站在他身后三十公分处。”
零碎先生郑重点头,站到了我的身后。
“把你潦草的脸对准香,眼睛盯着香。”徐忆河无视我透满疑惑的脸,冷冷开口。
我心不甘情不愿地盯向那点红。
对准就对准,还非得来一句潦草。
袅袅烟雾升腾起来像是无主的绸缎在空中一点点走向凌乱,它们在我的眼前以螺旋状突兀的收起,一股醇正柔和的奶甜香味裹挟着一丝玫瑰香占据了我的鼻息。
我的眼前渐渐被烟雾笼罩住,以一种平和的姿态趋于黑暗。
铺天盖地的黑色瞬间倾洒出来,呼喊声从远处开始悠转,我以为是徐忆河或者零碎先生,我试图张嘴回应却发现无能为力。
我此刻动弹不得。
未知的恐惧甚嚣尘上。
汗像细针迫不及待的往外刺穿,尖锐的痛感遍布了每一根神经,撕裂感由内而外扩散。
远处的呼喊声开始由远及近,却沙哑得刺耳,像是有人扯着泣血的声带嘶吼。
我的耳膜被震到连心脏都在发颤。
我仿佛还没有死,还是个活生生的人,切实感受到这些痛楚,无处可逃。
我奋力的想要挣脱痛感,却感受不到肢体的存在,直到眼前突然涌进一丝光亮,我拼命的睁着双眼,烟雾的灼热感在黑暗中清晰到令人发指。
徐忆河的声音像一把利剑插了进来。
“按住他!”
我努力喊着不,却发现那声音跟那沙哑的呼喊声一下子融合得不分彼此。
那个泣血的嘶吼声在喊不。
我的视角好像一下子升到了整个房间的顶部俯瞰一切,模糊的视线里隐约看见徐忆河将指尖的血抹在了零碎先生的眉心,然后一把将零碎先生甩到了我的身上,急切吼道:“按!”
零碎先生手忙脚乱按住了我的双肩。
更强烈的痛意从全身蔓延开来,一股子莫名其妙的恨意开始直击我的天灵穴直到我的视角回归一片黑暗。
就像回归到了原点,我的意识逐渐涣散。
那点红在我最后的意识里熄灭了。
我醒来的时候零碎先生正站在旁边一脸陶醉的吸着香,他余光瞥见我,一脸调侃的笑:“你瞧瞧你,吃个饭都能睡着。”
“吃饭?”我皱着眉头,一时还无法从刚才的情绪里缓解过来。
“对啊,这可是上好的老山香,先生还特地用了好炉,多少鬼想吃还没有呢。就你,一进来就睡。”零碎先生边说边用手朝自己的鼻尖招了招香。
我抿着嘴没有说话,思绪却渐渐飘散。
“徐忆河呢?”我回过神来环顾四周却发现那个清瘦的身影根本不在。
零碎先生疑惑的看过来:“你睡懵了?先生不是点完香就出去了吗?”
“你不是……”我及时止住了话头,索性零碎先生光顾着吸香也没有注意到。
这个房间跟刚进来一样没有任何变化,我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
“哎?你不吃了啊?”零碎先生吃着还不忘问一句。
“饱了。”我转动门把手。
门刚打开就看见徐忆河杵在门口,还有那个面容姣好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