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桀跖雄踞北海,也被凌虚魁首的话惊的倒吸冷气,“聚集东海群盗,法宝好处都归鸩家,魁首好大一份手笔!”
“整个东海,能值魁首如此的,恐怕也只有那边的了吧。”
桀跖神态端庄,目光锋利,如同一把弯刀,冷声说道,“得罪了那人,估计最好的下场就是形魂俱灭。”
他根本不敢说出那人名讳,甚至不敢默念,按照天云船坊密卷记载,修为到了那步,只要与其产生因果,就能清晰感应到。
凌虚魁首摇头说道:“那位自地、水、火、风开演之始就存在了,神通法相更是不可视、不可言、不可说,即使是我也心怀敬佩,恨不能投其门下听任驱使。
但对其来说,我们何尝又不是朝菌晦朔,须臾间消散,连入法眼的机会都没有。”
凌虚魁首坐在云顶阁楼上忽然对桀跖问道:“你记得杀过多少人么?”
桀跖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齿,没有解释,而是反问说道:“你会记得你吃过多少粒米么?”
道人脸上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点头称是,“正是一个道理,我们要去做的大事,对我们来说是捅破了天,但对那位将,不过是在大海里舀了一勺水而已。”
“这世上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越是没有能借助或依赖的东西,就愈加艰难;活的愈难,就越不会出现能够借助或依仗的资本。”
“换成修行,就是越没有功法丹药,修为就越不高;修为越不高,就越没有功法丹药,循环往复。”
“东海散修,大多都是如此,资源匮乏,只能靠不断抢夺积累资源。要不然我也不至于用了一百年才炼成一个没有用的神通,堪堪迈过人仙这个门槛。”
最后一句话,凌虚魁首更像是对自己遭遇的感叹。
没有埋怨,没有不满,但事实就是如此,因而更加绝望。
桀跖沉默不语,对方这话,他也隐隐感觉到了,只不过没有这样透彻具体。
那些仙道秘本都藏在大派手中,敝帚自珍,极少流传在外。没有师傅传授秘籍,只依靠一知半解摸索,练到人仙就是极限。
《托天真书作为天云船坞的不穿绝技,修炼到齐天境时,能摧发万均巨力,也就是三十万斤力道,一拳打出,海上瞬间就会产生飓风。
按照天云船坞记载,就连地仙也吃过亏,被上任首领偷袭之下,瞬时身陨。
他虽然只是刚步入齐天境,还未圆满,但举手投足发出几千均力道也是常事。
就算如此,又能如何,天云船坞每任首领虽然叱咤北海,是一时雄杰,但极少有人能活过二百载。
《托天真书,终究不通大道,能练到齐天,一般是不懈努力,另一半,靠的终究是运气。
要不然,他也不会给天云船坞定规矩,规矩是永远的,船坞首领只不过是匆匆过客。
“你确定没有问题。”
桀跖向凌虚魁首说道,没有一丝一毫详细询问的意思。
“世上没有十成把握的事,就算有,也早让别人捷足先登了。”
凌虚魁首叹气说道:“我只能保证别人肯定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就算是我,也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
桀跖目光直逼对方,似是疑问。
“你知道十天君么?”
“知道,各个都是天仙。”
魁首问道:“比我们人仙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