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得道这出戏,程桥一没有听说过。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
青年扮上以后漂亮得不可方物,也许是因为有气质的加成,分明是一样的脸,看着他却让程桥一有了一种心动的感觉。
随着
“这就是当年大火的那个童伶啊?”
“就是他,看他这样子平时也只怕是没下什么功夫!”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耳畔传来议论的声音,每一句话都听得程桥一直皱眉。
青年究竟有多努力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但是他却不可能跟他们争论。
程桥一无奈的垂了垂眸,不去管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污言秽语,努力的把精力全放在戏台上那一段故事上。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观音得道这出戏。
观音得道的故事版本繁多,程桥一也曾看过不少。
但是眼前这个故事的发展却让他心里猛然一咯噔。
妙善掉在一根白绫之上,求佛祖放过她的父亲,语气悲烈。
“佛祖若不准情,我便隔割断绳索,坠下舍生涯”
话音刚落,妙善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轻轻地将白绫割断。
青年倒是没有真割,他的动作在程桥一的眼里被放慢了无数倍。
只见他放手在空中跳转了一圈,沉重地落在地上。
“砰”
随着一声闷响,鲜血缓缓流出,浸入到粗糙的地表。
程桥一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他下意识地第一时间跑到了青年身旁。
看到程桥一的到来,青年努力的让涣散的瞳孔聚集,他的眉眼间依旧是挂着一丝笑意,抬头看向程桥一的方向,声音浅浅的。
“这么多天,我终于看见你了谢谢你呀”
程桥一咽了口唾沫,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接话。
话音落下,他也太多时间继续等待回复了,他努力的想撑起身子面向观众,他弯了弯眉眼:“今天真的很抱歉,我对不起大家,为了这出戏我已经尽力准备了,但是确实是因为我而毁了它”
台下噤声。
所有人都目光都注视在青年的身上。
没有一个人再谈论他的不是,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青年紧缩的眉头在他的注视下一点点的放松,撑在地面的手渐渐失去力量,唯有眉梢的那丝笑意从来没有改变过。
程桥一只觉得心里压抑极了。
这么多天来日日夜夜的看着这个青年练戏,结果换来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说实话,连他都替他感到不值。
青年的后事处理的很简单。
屋子里的东西被班主清理了一番,只找到了几身破旧的衣物。
他没有什么亲戚,只有一个朋友和一个徒弟。
徒弟来了。
程桥一这才知道,原来上台前青年口中的翠儿就是眼前这个少年。
少年的眉眼间满是悔恨:“师父我来迟了您为什么这么傻,为了我承诺出演这出戏?”
“我离了梨园行一样能找着活路,可是您呢?”少年话语哽咽:“我问了您那么多次值不值当,您为什么都不能好好想想?”
程桥一对少年问的这话有印象。
当时他还不能明白少年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终于知道了
但是一切却已经迟了。
听着少年断断续续的声音,程桥一在心底拼凑出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很多年前青年收了一个徒弟,这个徒弟就是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