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早晨注定是繁忙的,除去休假中的某些人,凌筱幽边刷碗边看着电视中的陆氏新闻发布会,没想到那个飞扬跋扈,下流无耻的陆博言回国真的是继承家业的,陆家老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这么大的家业就敢交给一个情场浪子,也不怕百年基业毁在他手上,愤愤不平的看着闪光灯中那俊冷的脸,上帝真是不公平,给了他一副好皮囊也就算了,还给了他天下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财富地位,看他坐在那气场倒是挺强大的,英姿勃勃,气宇轩昂,仿佛天生的主宰者,要不是她很不幸的与他有过两次糟糕的交集,见到过他的冷酷无情,凌筱幽都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真的如媒体形容的那样,是亿万少女的梦中情人了。
不去想那些不相干的人,祈祷以后再也不要再遇见他,凌筱幽收拾好就出门回家了,昨天晚上打了个电话给爸爸,跟他说今天会回去吃午饭,二老还问了吴永磊是不是一起去,她决定今天就把事情和爸妈说清楚了。
楼下超市买了点水果,她家也是老小区,5层楼,没有电梯,还好住的是二楼,凌父凌母知道女儿今天要回来,一大早就忙开了,临近饭点,楼道里传来各家各户锅碗瓢盆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饭菜香,凌筱幽开门进去,凌父正在拖地,凌母在厨房忙碌着,看到她回来,凌父立马放下拖把接过她手上的东西,凌母从厨房探出头,“幽幽回来啦,快去洗手,马上好了。“一边招呼凌父,”老凌,老凌,帮我摆碗筷吧。“开饭时,桌上全是凌筱幽爱吃的菜,凌母不停的给她夹菜,看着她心疼的说:”幽幽啊,怎么我看你今天气色不是很好啊,比上个月回来好像瘦了,单位很忙啊?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啊。“”妈,没有,我挺好的,现在不都流行减肥嘛。“她的鼻子有点酸,凌父也说到:“减什么减,瞎胡闹,你和小磊都年纪不小了,你身体怎么样了?”自从知道女儿身体有问题后,他们没少替她操心,也总觉得对不起吴家,可是医生不是说好好治疗,慢慢调理还是有希望的吗?他们坐父母的也不好过多干预小夫妻的生活,只能每次叮嘱着女儿积极配合治疗,“哎呀,爸妈,你们就别操心了,吃饭吃饭。”看到女儿脸色不佳,凌母把刚要说出口的话吞了下去。
饭后,帮忙洗了碗,切了点水果端给正在客厅看电视的凌父,其实以往回家她很少干活,他们这代,正是独生子女政策颁布的时候,对这个唯一的宝贝女儿,老两口也是从小娇惯着养大的,虽然比不上那种大富大贵的人家,但也衣食无忧,关怀备至,后来她和吴永磊结了婚,回家的次数就少了,一是工作也忙,二是吴永磊有意无意的提起过她家地方小,人多了就拥挤,厨房厕所挨着的,有说她妈嗓门大,说话就像吵架,那个时候她全心全意的打造着二人世界,根本就没去在意过他话里轻视的味道,也没反应过来其实他们的婚房也就比自己家大了十平米都不到。
等凌母忙完了一起坐下来时,凌筱幽把酝酿了好几天的话说出了口,“爸,妈,我和吴永磊离婚了,他外面有女人了,还怀孕了。”一口气说完,如释负重,凌家二老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她又确认了一遍,两又静静的看着她,好半晌,凌父才沙哑着说道:”为什么没有和我们商量?他的事,有证据不?”凌筱幽难过的看着伤心欲绝的爸妈,”爸,妈,是他先提出来的,他也承认了,对不起爸,我让你们失望了。””孩子,这么大的事,你一个人,怎么杠的啊。”凌母哭着抱住了凌筱幽,凌筱幽突然就嚎啕大哭起来,这么多天的委屈,这么多天的故作坚强,在妈妈的怀里,尽情释放,从吴永磊提出离婚到现在,她一滴眼泪都没流过,不是她冷血,不是不痛,她只是不想将自己的懦弱表现出来,她只是想保留一些最后的尊严而己,而刚刚妈妈的一声”孩子”便让她所有的卸下所有伪装,溃不成军。
接下来的一下午,凌家都处在一片低气压中,看着年迈的双亲因为自己哭泣叹息,凌筱幽深深的觉得自己不孝,好不容易安扶了二老的情绪,在强烈的挽留声中,她还是决定回唐云那,此时全家都是负面情绪,她实在不想再去影响爸妈了,有些事,不管大人还是小孩,都得靠自愈。
陆博言与身俱来的领导能力和卓尔不凡的商业头脑在接手陆氏后发挥的淋漓尽致,小到公司前台大到股东合作伙伴无不对他在短短几天内的表现拍手称赞,佩服的五体投地,那些坐在股东大会位置上几十年的老古董们集体惊叹,后生可畏啊。只有陆博言自己知道,今天他所有的成就,都不是平空得来的,他所付出的努力只是习惯性被他用玩世不恭所掩盖了而己。
眼下己是周五的早上了,这一周忙碌的工作节奏激发出了他工作狂的所有潜能,幸好乔睿及时赶回来,不然他恐怕连周末都没得过了,好在事情总算都告一段落了,他捏了捏眉心,正好这时乔睿敲门进来,看他有些疲惫,便道:“前期的工作都完成的差不多了,明天就好好休息吧,后面还有很多事呢。”说完顺手把一叠文件放他桌上,陆博言认命的看着那堆要他过目的资料,哀嚎道:“思远说你是个疯子一点都没错,你这是想叫我带着工作过周末吗?”乔睿看他一脸沮丧的样子轻笑着摇了摇头,陆博言是他们三人中最小的,外人面前他要么是放荡不羁,夜夜笙歌的世家子弟,要么就是薄情寡义,拒人千里之外的商界精英,只有在他们这些生死之交面前,才会偶尔露出这种符合年纪的孩子气和任性,每当这时,乔睿就会想,如果他双亲健在,恐怕这会儿也就是个飞扬跋扈,肆意妄为的少年吧。思绪回归,他无奈的又拿回那叠资料,“算啦,反正我孤家寡人一个,这些我周末看吧,你先休整两天。”“你不是打算这两天找一份大学助教的工作的吗?”“不急,等你忙过这段时间吧。”两人相视一笑,感激之情不言而喻,“那晚上找思远那小子一起喝两口?”这周他和乔睿都太忙,杨思远打了两次电话没约到人,很是有意见,“行吧,我先去工作,下班一起走。”乔睿刚来龙城,住的是陆博言市中心的一套公寓,还没买车,这几天都是打的上班,下班就蹭陆博言的车。
掏出手机,想到才上午九点多,也不知道那厮醒着还是睡着,他还是先发微信吧,翻到杨思远,先前他发给过来的那些资料便自然跳了出来,一张驾驶证照片赫然映入眼帘,当时他光顾着看那个女人的资料,对照片只是草草扫了一眼,而眼下,那张让他记忆深刻的脸与照片上的女人完美重合,陆博言不可置信的放大照片,果真是同一个人,他就说,为什么会有种熟悉感,原来啊,那么就是说,其实那天晚上她是认出他了,知道是他还敢再一次得罪他,把他当傻瓜?陆博言全身涌现出一股莫名的兴奋,这种兴奋来自于一个叫凌筱幽的猎物,现在,轮到他去捕猎了。
打了几通电话,等陆博言到达康和医院的董事长办公室时,王院长己经带领着大大小小一群人恭候多时了,直接打断了对方谄媚的恭维,挥手赶走一帮不相干的人,陆博言留下了神经外科秦主任,看着面前坐立不安,噤噤颤颤的男人,他开口直入主题,“秦主任是吧?我听说你们科有个叫凌筱幽的护士?”秦主任一脸蒙圈,不敢怠慢,“有的有的,您认识?”“岂止是认识,交情非浅啊。”奏主任感觉他的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把她叫来,我要见她。”“这个。。。。”秦主任开始冷汗直流,“她好像最近请假了,这周没来上班。”“请假?”真的假的?看到他满脸置疑,秦主任慌忙解释,“是的是的,小凌最近家里出了点事。”家里出事?两次见面她都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哪像有事了?“什么事?”秦主任很是好奇这位对凌筱幽的关心,但他不敢问,还得如实回答,陆博言虽然年纪很轻,但身份地位摆在那,上位者的气场压的他腰都不敢直,“前段时间刚离婚了。”医院这种地方,最不缺的就是三姑六婆,陆博言意外的抬起头,那个女人看上去比三十岁倒年轻很多,不过脾气应该很烂,怪不得会离婚,看到陆博言感兴趣,秦主任赶忙凑上去,“她先生,哦,前夫,也是我们医院的,胸外科的,听说让科室一小护士怀上了,所以离了。”陆博言再次意外的看向秦主任,就在秦主任以为他不会继续问下去时,冷冷的开口道:“医院对员工这么关爱?离个婚失个恋就能休长假?”,奏主任吃不准他到底什么意思,陆博言神色意味不明,他迟疑的解释道:“听护士长说小凌就调休了一周,下周就会来上班的,回头我让她把事假条给您送来?”“回头?”“哦,那个。。。。我还没收到她的事假条,或许在护士长那还没给我签字,要不我现在打电话问问?””医院休假有规章制度么?””有有有。超过三天以上的假期,原则上是要先经科主任批准,然后找人事科签字才行的。””那她有吗?””这。。。。。。””把护士长和王院长叫来吧。”完了,秦主任觉得自己好像落入了一个圈套了,他开始想着怎么才能自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