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他并并没有预料到一个令他绝望到无以复加的事情正在眼前发生。
打电话交代队员准备好画像师等他们回去之后,白磷给自己扣上头盔,转动着油门把手,下一秒一身青衣白骑的人飞驰而去,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灰尘。
江小于丢下手上的空盒,挥舞着手臂狂喊:“喂白磷,你给老子回来,我还没上车呢,你把重要的我落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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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气大伤身,江小于就深刻体会到了这一点,尤其当他抱着鱼丸虾丸卤煮跟一堆生猛海鲜呆在同一个翻斗车的翻斗里时,有一股地裂山崩般的疼痛由内而外生成,就好像有一百个熟练的工匠钻进他脑袋里做工程,太阳穴一凸一凸的疼。
好在车程并不算长,好心的海鲜店老板绕道先送江小于到站。
而对于某个白蹭车人的感谢,店老板非常诚实地说:“先送你是应该的,不然你在车上的话不好卸货。”
“不管怎么样,我代表管理局上下同仁感谢您的热心帮助。”善于瞎白话的江小于一转身,撞上一个雕着豹纹的金光闪闪的保温桶,即便是大晚上看过去,也是一片的璀璨夺目,奢华至极。
而纵观前世今生能拥有这样奢华张扬风格的,也只有江家夫妇了。
“爸妈,我就是加个班,一会儿就回家了,又不是小学生怎么还来送夜宵。”嘴上这么说着,身体却很欢快地接了过去,食盒到手的江小于催促着两人快回家。
被丈夫推上车前魏岚一步一回头地嘱咐着儿子一定要喝完。
毫不犹豫地丢掉卤煮后,江小于抱着镶金嵌银的保温桶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管理局,因为怀中父母送来的温暖,之前对同伴丢下自己扬长而去的怨气也消减了许多。
回到收拾一新的第一分队办公室,江小于端着能晃瞎狗眼的食盒显摆富二代的宵夜,直到他嘚嘚瑟瑟地吹嘘了好一阵子却只端出一碗汤,他对白磷的怒火瞬间飙升到了极致:“一起出去查案你怎么能丢下同伴自己跑了呢?”
“是你自己跳车不要坐的,”白磷提醒他说,“难不成我绑你上车?”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江小于说,“你为什么不能绑?”又觉得这话听起来有点歧义,立即转换话题,“那个什么画师什么的,让他过来找我。”
“画师已经走了。”叼着薯条解馋的成江江凑过来说,瞧着碗里乌漆麻黑的东西瞬间没了食欲,“这是给人喝的吗?”
“不会说话你就闭嘴,”气急的江小于随口胡编,“这个汤滋阴补肾,是我从小喝到大的,有冬瓜、杏仁、枸杞和一百八十多种藏药秘制而成的。”
“冬瓜、杏仁?”成江江嘟囔着,“你这富二代也没吃啥好的呀。”
“用得着你操心!”编不下去的江小于懒得跟他纠缠,“画师怎么给放走了,我还没回来呢。”
“因为警方那边也有目击者,你不觉得比你靠谱吗?”路过的常规摸着自己的光头,对着碗里的东西哎呦叫了一声,提醒说,“你小心别补炸了。”
对那一晚浆糊很是介意的江小于在接二连三的质疑声中一仰头把不明液体喝得干干净净,一边把雕着金王八的碗丢出去,一面以教化的口吻说:“真是从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我是一般的目击者吗,我可是近距离接触过夏之希和她在警局的‘表哥’,以及她变身丧尸现在已经炸成渣渣的表哥的人,我是随随便便一个目击者能够代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