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槐一个趔趄闪进屋里,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强装镇定“给我老实点儿!”顾垂星戳着她的鼻尖说:“都听见什么了?”
阿槐扯出一丝假笑:“鹤羽金丝......”
顾垂星眉间有隐隐的怒气,眼瞧着阿槐,咬着牙转头和肖晚实道:“肖三公子不必担心,今天晚上我就配一瓶“断音”喂给她。”“断音”可不是什么好药,喝一口下去,再吐出来的可就是舌头了。阿槐登时抿住了嘴。
这时肖晚实道:“先生不必过多在意,晚辈能上妄言崖本还要感谢这位姑娘,既然姑娘已经听见了谈话,在下只能请求姑娘,切莫要将这这些话再说给旁人。”
阿槐眨眨眼连忙点头:“不谢不谢,不说不说”。
回归正题,顾垂星请肖晚实坐下,阿槐也坐定,肖晚实道:“鹤羽金丝,是这世间的绝世宝物,我这样的小辈虽说只在书本上见过几次,从未见过实物,只知她细如丝发但坚若玄铁,甚至可以植入人身,抵抗刀剑,但那日我一打开棺木,看到密密麻麻的金丝,我便知道,这一定是鹤羽金丝了。”阿槐认真听着,不时的轻轻抚摸着右肘,伤口已经不是很疼了。
“你可仔细翻找了?里面确没有你二姐的尸首吗?”
“是,我仔细找过,里面确实没有,我知父亲与母亲对此事的态度,害怕禀报之后又是不了了之,所以便擅自做主,带着一个小家奴,来妄言崖请求先生一助。”
顾垂星道:“鹤羽金丝,确是世间罕见宝物,但也不是人人得到它都能有福消受,你方才说有整整一棺木的鹤羽金丝,我长这么大也还真没见过。可惜近日正值崖上课季,否则我一定下山去一睹这奇象。”
肖晚实听出顾垂星的言外之意,有些焦急,却也只能说:“晚辈不求劳动先生大驾与我一同前往乾州探明事情真相,只求先生能指点我一二,好让晚辈早日能还二姐一个公道。”
顾垂星啧了一声:“没说不帮你,但我得好好想想这个事,今晚你先暂且住下,明日下了晨课再来找我,到时我自会给你一个答复。”
肖晚实起身恭恭敬敬的行礼:“叩谢先生,先生大恩大德晚实没齿难忘。”
顾垂星没理会他,径直向殿外走去,抛下一句:“无须多礼,今后少看点儿愚书愚文,我最烦这些繁文缛节了,多些江湖气息才好。”
阿槐见他要走,大喊道:”先生,您别走啊,孙先生的事怎么办啊?”
顾垂星又啧了一声:“姑娘家家大呼小叫,不成礼数,我说他可没说你,你快把身上的江湖气收敛些吧,等着!明天早上自也会给你答复。”
刚迈出殿门,他又回头拖着长音叫道:“阿~槐~,跟他讲讲你这次上山是所为何事,也许你们两个能想到点什么线索。”阿槐气的牙根儿痒痒,但也只能瓮声瓮气的嗯了一声,先生这话什么意思,让她阿槐和眼前这个江湖小雏交流心得吗!
肖晚实看着阿槐吹胡子瞪眼的,拱了拱手:乾州肖晚实,多谢姑娘带路。”
阿槐连忙摆手:“别这么说,我就是自己走自己的路,而且我也看到了,你们两个走了没几步就被土封咬住了,何来带路一说。”
肖晚实低眉浅笑:“谢还是要谢的。”一脸真诚的样子,阿槐看着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知,先生方才提到的的姑娘上山的事,是什么事?”
阿槐哦了一声:“那件事啊,就是......就是......”阿槐支支吾吾的不想说。
顾垂星出了四方殿,往书阁走去,路上揪住一个小学生:“去,把你林楚哥哥叫来书阁。”
不一会儿,书阁外响起了敲门声,顾垂星放下手里的书卷说道:“进来。”
林楚推门而入,微微躬腰:“先生。”
顾垂星应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十年前上崖的垂髫小儿,如今下颌已经长出了青青的胡茬,顾垂星叹气:“小楚你上崖几年了?”
林楚轻轻跪下来,回答:“今年是第十年了,先生。”
“哦.....,时间过得真快,你今年都十七了。”
“是,承蒙先生当年不弃之恩,林楚才可以无风无雨的长大成人。”
顾垂星接着问:“你知道为什么当初,我带你与林晋一同上崖修学,最终我却只让林晋一人下山了吗?”
林楚没有起身,还长跪在地:“知道,先生觉得我心魔难除,要我继续修习心性。”
“知道就好,今日你应该在山下就认出肖三公子了,但还是擅自将他带上了崖,他如果今天不上崖你们这辈子都不会有再见的机会,我知道多年来你心中不忿,但我希望你明白一句话,有些东西你有本事拿的起,但不一定有本事放的下。”
林楚听着顾垂星的话,脑子里嗡嗡作响,心里凌乱如麻:“我明白先生。”
“明白就起来吧,一会儿盯着师弟们下了晚课,带着枕头去四方殿里睡,明天早上我叫你的时候你再起床。”
林楚起身:“是,先生您早些休息吧。”他静静的退出书阁,刚要关门就听到里间顾先生的声音又响起:“其实也怨不得你,就算你今天不带他上来,乾州肖家的好日子,也过不了多久了......”
林楚像没听见一样,一刻没有停顿,关紧书阁的门走了出来,忽然一阵风吹来,林楚打了一个冷战,还不到七月,怎么这风就这么冷了。”
“什么?你偷了顾先生的鹤羽金丝!”肖晚实突然拔高了声音吓了阿槐一大跳。
“你别一惊一乍的行吗?我就是一时糊涂想给孙大夫治腿,我哪里知道腿还没治,人都丢了,还一丢丢了三个。”阿槐皱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