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正事儿,你捎我一段儿呗。”秦欢乐接口。
龚蓓蕾默默启动了车,转出院门上了路,“你到哪儿去啊?”
“你看着捎吧。”秦欢乐翻开手机,指指上面的地址,“这个,园岭路,就在市人民医院前头两个路口。”
龚蓓蕾瞪圆了眼睛,“我去,你还真会顺路!”
秦欢乐奇道:“你也去那边?”
龚蓓蕾点点头,“是啊,你们走了之后,我就接到电话,刑侦那边的人说,医院一个保安想和我们反应点儿情况,看我们能不能过去一趟。你瞧瞧,现在都乱成一锅粥了,他们哪有人手干这事儿,问咱们能不能协助,那我就去一趟呗。对了,你要干嘛去?园岭路那片儿不是挺多小诊所的吗?”她一脸八卦的凑过来,“老秦,你怎么了?有瘾疾呀?”
秦欢乐都给气乐了,抬手在对方头顶上一通乱揉,完美的营造出了个鸡窝状的爆炸头,“说什么呢?有隐疾也祸害不到你头上,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也老大不小的了,说话还没个谱儿,看以后谁敢要你!”
“你干嘛呀,假发片儿都给我弄掉了!”龚蓓蕾忙对着后视镜理了理头发。
秦欢乐这才正经的说:“那边有家私人托老所,关山鹤他爸就在那儿,他们之前调查过一遍了,我再去看看瞎猫能不能碰上死耗子,侧面打听打听关山鹤他们家辛秘八卦也行啊。”
拐进一条狭窄的街道,龚蓓蕾慢慢停下车,“要不我先跟你去,然后咱们再一块儿去医院?”
秦欢乐往外头快速扫了一遍,按开安全带,边开门下车边说:“你怎么这么愿意跟我往一块黏糊啊?咱科一共仨人,有点效率吧!你那边问完话了,就下去停车场帮大保健,我这边弄完了呢,也去找你们,然后......你请我们俩吃饭。”
他说完拉上外衣的拉链,缩了缩脖子,向街对面走去。
这间托老所挺小的,私人办的,连老板带护工,一共四个人,要伺候七八个生活不能自理的老人,其实有点吃力。
市里大型正规的疗养院也有,可每家都床位有限,远远满足不了延平渐入人口老龄化的需求,一般人家要是没点门路,还真进不去。
有的子女给家里老人排队,真按照顺序慢慢排,都能排个十年八年的,毕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事儿。
可既然有需求,立马就有供给。
这些在医院附近的私人托老所,便应运而生了。
条件虽然差点,可比自己家里单独请个保姆还是要便宜一些,也专业一些,因此慢慢也热门爆满起来。
秦欢乐一推开门,扑面一股夹着尿骚和消毒水混合味道的热浪便兜头兜脸的砸上来——房间小,空气又不流通,而且送来这里的老人们大多常年卧床不动,生活不能自理,天长日久下来,味道自然是不能好闻到哪里去的。
门口一个半人高的米色接待台,后头空着没人。
秦欢乐喊了两声,也没人出来招待,忽而看见服务台内侧有一个红色的按钮,便踮着脚,弯下腰,努着劲儿够着按了两下。
一个穿着浅黄色护士服的大姐慌慌张张的从里头跑过来,上下打量一下他,“你谁呀?”
秦欢乐没说自己身份,只笑着说:“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关海的......”
他话还没说完,那大姐上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你就是关海的家人,你是他儿子吗?我们打了好几个电话都联系不上你!”
“我不是他儿子,”秦欢乐连忙摆手,“不过我认识他儿子,所以顺路过来看看关老先生,这是......怎么了?”
那大姐明显有些失望,“那你能不能联系联系他儿子呀,看看是不是把他爸接回家去,要不就送医院去看看......这、这太吓人了......突然这样,”她有些惶恐不安的望过来,“这可不是我们的责任啊!我们这儿有二十四小时监控,你们都可以调的,我们可一点没虐待老人啊!”
她越说表情越惊悚,忽然像是要证明什么,直接拽起秦欢乐的胳膊就向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