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一起，就不怕！”小德芳吸吸鼻子。

“好，我会一直陪着你——”小佩法把手里的帕子丢进盆里，抬手轻轻拍拍小德芳的脑袋。

画面跳转——

一片庄稼地里，青色的，为数不多的农作物上停着几只土黄色的昆虫。楚歌正猜想这土黄色昆虫是什么时，年轻的一男一女说笑着，由远及近。

这对男女走近庄稼地时，楚歌看清了他们的样貌——长大了的小佩法和小德芳。他们长相变化不大，就是五官都张开了，长大后的佩法，脸部线条变刚毅硬朗，德芳眉眼更加柔和平静。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

楚歌看着并排前进的男女，突然想起前几幅带血的画面，瞬间感觉这画面格外舒心。然而舒心几秒后，画面里响起“呜呜”声。

起初画面里只听得见声，看不见影，不知道这闷雷似的低音从哪儿传来。没多久，天空出现乌压压，成片飞着的昆虫，它们一群群地朝庄稼地里飞。庄稼地里的农作物上很快停满了这种昆虫。

楚歌这时知道了原先在农作物上停着的土黄色昆虫是什么了。如此数量居多，成群聚集，且专朝粮食飞的虫子，除了蝗虫，还能有谁？

“快，你去通知大家，蝗虫来了，让他们赶快过来赶蝗虫！”佩法一见蝗虫落满农作物，便朝一块儿田里奔去，他边跑边大声叮嘱德芳。德芳忙点几个头，转身朝与佩法相反的方向跑。

德芳回到村里，在一棵挂着大钟的树下，用树边放着的铁棍敲响大钟，大钟发出的声音低沉且洪亮，树下马上聚集了不少人，德芳把在庄稼地里看到蝗虫的事跟村民们说了。村民们听后，立刻朝庄稼地里赶。

村民们到地里一看，农作物上停满了蝗虫，于是连忙挥手驱赶农作物上的蝗虫。德芳跑到佩法身边，帮着赶蝗虫。

这群蝗虫个头不小，胃口也不小，农作物的叶子被它们一咬一个洞，一咬一个洞，庄稼地里只能听见它们发出的“嗡嗡”声，村民们的咒骂声全被蝗虫们的声音盖下去了。

德芳和佩法卖力驱赶着蝗虫，无奈刚赶走这里的，那里就停满蝗虫，赶完那里的，这里就停满蝗虫。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农作物被吃，干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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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小屋里，脸颊有些凹陷的佩法正在往一灶台的铁锅里添水，铁锅边放着几小堆叶子。佩法添完水朝那几堆叶子看了看，然后把其中一堆叶子抓起来，全部丢进锅里。

少顷，佩法从锅里盛出煮好的叶子汤，他用碗端着叶子汤正准备出小屋，德芳从屋外进来。

“快来！”佩法冲德芳招手，“这是我好不容易摘到的榆树叶，榆树叶最好吃，锅边还有桑树叶和其他叶子，我试过了，那些都没榆树叶好。”佩法把碗递到德芳手边。

德芳没有伸手接，只是留下两行泪。

“我刚刚在屋外看了你好久……我知道你找这些叶子不容易，还是你先吃吧……我现在不饿，等我饿了，我再自己煮叶子吃。”

“不行，你必须把这个吃了！”佩法态度坚决，“我吃饱了才给你做的，我爹娘也吃过了，你要是不吃就浪费了，我们现在的情况不允许浪费！”佩法又把手里的碗朝德芳送了送。

佩法眼睛直直看着德芳，德芳没办法，只好接过叶子汤吃起来。

“吃完了，我带你去个地方，那里有棵没人发现的小榆树，我们去把榆树砍了，把树皮剥下来晒干，晒干后就能磨成粉，这样吃起来就舒服多了！”佩法说完这些，德芳的眼泪又流下来。德芳的眼泪滴进叶子汤里，跟叶子汤混在一起。

楚歌看着碗里没有一星点儿油的叶子汤，想着，所谓的清汤寡水也就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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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漆的夜晚，月光下，德芳挎着个篮子，偷偷从房里走出，离开前，她朝旁边两间屋子探探头。确定没人发现后，她轻手轻脚地朝一个方向走去。

德芳走的道上一个人也没有，周围寂静极了。她偷偷摸摸地来到一块儿地，放下篮子，开始用手在地上的土里扒拉着。她用手刨着土，从土里刨出个浅色，像胡萝卜一样的东西。

月光太暗，楚歌看不清那浅色的东西是什么。

德芳在这块儿地挖了挖，然后又换了块儿地，直到从地里挖出的东西装满了她带来的篮子。她挎着篮子，往回走。走了没几步，被一个东西险些绊倒。德芳低头一看，吓得抱着篮子拼命往前跑，一路不敢停，不敢回头。

那块儿地里躺着个人。

死人？楚歌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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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德芳怀里揣着东西来到一小河边，她偷偷把东西从怀里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