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们中午在我这儿吃午饭吧，吃了午饭，才有力气就帮我疗心。我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楚歌正准备婉拒，她打算带安阳去小区外的餐馆解决午饭问题，安阳却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德芳老人。

“我们帮您做饭。”安阳挽起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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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看见外面的枇杷树没有？”三人都在厨房时，德芳老人指着窗外的枇杷树。

“树长得很好，很容易注意到。”楚歌看着站在窗前，有些佝偻的德芳老人。

“那是我四十年前种的，是当时我以为佩法没了才种的，现在已经长这么大了……每年能结好多果儿，不少雀子都来啄呢……”老人说着说着，突然回头看着楚歌，“等今年它结了果，送些给你。”

“好。”楚歌笑。

佩法老人的灵魂一直跟在德芳老人身后，他的眼睛几乎是粘在德芳老人身上的，德芳老人笑，他也跟着笑。德芳老人说起枇杷树时，佩法老人眼里流露出自豪，他对楚歌和安阳说道：“德芳养得花草向来长得壮实，尤其是这棵枇杷树，年年结得果子，又大又甜，颜色也好看！”

德芳老人炒菜时，佩法老人站在德芳老人身边不停念叨着：“对对对，先加酱油再搁糖……诶，是这样……再芡一下……”楚歌和安阳站在厨房门口笑着看着像条尾巴跟在德芳老人身后的佩法老人。

“想必这一个月，他们都是这样过来的。”楚歌靠在厨房房门边。

“等下你们就可以尝到德芳的手艺了！她做得菜，街坊四邻都说好，没一个人不喜欢吃她做得菜……德芳可善良了，每次做了新菜都会送点给邻居们。”跟在德芳老人身后的佩法老人突然转头，乐呵呵地对门边的两人说道。

“能感觉到。”楚歌笑着，“这屋里正到处飘着菜香味儿，光闻味道就够馋人了。”

接下来上桌吃饭，佩法老人也一直跟在德芳老人身边，他看着德芳老人一口口吃着，脸上止不住地笑。

“你们感情真的很好。”安阳夹了片青菜放进碗里。

“确实”楚歌看着德芳老人，“佩法爷爷一直看着您吃饭，眼睛都不眨。”

“他就是这样，自从我们经历了一场意外后，他就一直是这个样子。”德芳老人朝身边的空气看一眼，接着吃饭。

吃完饭，楚歌主动提出洗碗，等她放下袖子从厨房里出来时，看见德芳老人正看着墙上挂着的黑白照发呆，佩法老人站在她身边。安阳坐在一旁，双手环在胸前，沉着脸看着两位老人的背影。

楚歌没走几步，站在原地。

“小歌碗洗完了……”德芳老人率先转身看着楚歌，自从一起吃过一顿饭，两个老人都开始这样称呼楚歌。

“其实，您不用勉强，您要是不想，可以直接跟您女儿说，如果……”

“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来的道理。”德芳老人摇摇头，“既然都已经决定了，那就这么做吧。”

“听她的吧……”佩法老人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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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了……”楚歌出声提醒。这间房间里，所有的人都在场。

“真的要让他们都进来吗？”进房间前，楚歌手上的戒指开口问道。

“没关系，他们可以信任。”楚歌看一眼两位老人，不忍心将他们分开，哪怕只是暂时的一门之隔。

楚歌闭眼盘坐在床边地板的垫子上，安阳靠在正对床尾的墙上，佩法老人则站在他身边。潜境香开始飘出青烟，青烟围绕楚歌和德芳老人一圈后，楚歌看到了德芳老人心里的画面。

“不好了，不好了，长毛来了！长毛来了——”一个堆着柴禾的露天院子里，几个小脚女人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地纳鞋底，四五个孩子在一旁互相追逐打闹。一个头上顶着个破帽子，身形瘦长的的庄稼汉跑进院子。

这方言好懂，楚歌听了这句话，心想。

“打进村了？”一个小脚女人放下手里的针线从凳子上窜起来，紧张兮兮地看着跑进院子的庄稼汉。她惊恐地瞪大一双眼看着庄稼汉。

“正一媳妇儿，你看看你这样子，要是进村了，赖棒子还会在这儿？”一个穿着红黑布鞋的小脚女人嘴里咬着根线。

“就是，就是，要是长毛们真的打进村了，赖棒子肯定是第一个跑路的！”另一个鞋上绣着几朵小花的小脚女人笑着站起身的正一媳妇儿。正一媳妇儿听身边几个小脚女人一说，立刻厌恶地瞪瘦长的庄稼汉一眼，然后接着坐在小凳子纳鞋底。

瘦长的庄稼汉“嘿嘿”一笑，伸出黑黄的手在自己鼻子下面抹一把：“李三儿正带头在用土枪打长毛呢……”

长毛？楚歌觉得这个词她好像在哪儿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