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修卧室里的情况比外面好不到哪儿去。
一幅幅水墨画被卷起来,粗糙地堆在地上,有好几幅已经散开,床头斜铺着一幅,已经皱皱巴巴。
齐修仰躺在已经蜷成一团的被子之中,发黄的枕头在他脚下,脚边有几支墨已经固了的毛笔,被单上有成片的墨迹——依稀是座山。
“什么味儿?”若竹在鼻前摆摆手。
“卧室我还没来得及开窗通风,所以味道明显。”卫千钟跨过地上的障碍物,走到窗户边。
楚歌看着脏兮兮的房间,只觉太阳穴发疼。
“先稍微打扫一下吧。”楚歌把脚边一团皱巴巴的卫生纸踢走。
“麻烦你们等一下。”卫千钟开始着手清理。
“不知道清好再叫我们过来吗?”若竹冷哼。
“他老婆也是临时才告诉我的,我事先并不知道是这个情况……”卫千钟苦笑。
过了会儿,房间里除了床,其余地方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卫千钟从别的地方搬来三把椅子。
三人坐定后,楚歌开口:“你知道疗心师是干什么的吗?”
“疗心师……不是很清楚……”卫千钟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
“不是很清楚?”若竹音调上扬。
“确实不是很清楚……只是小时候有次听老家一个讲故事的老人提过,她说有一种专治人心里伤口的人,叫疗心师。”
“这样你就信了?”若竹挑眉。
“当然不是。我起初只不过认为这是老人家哄小孩儿的故事,直到有次去外地办事,在当地一个很有些年头的苍蝇馆里听到几个跟我年纪差不多大的男女聊天提到了疗心师。”
若竹和楚歌互看一眼。
“吃完饭,我向他们求证,可他们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那是!”若竹挑眉,“谁会把自己的私事透露给一个外人。”
“后来呢?”楚歌看向卫千钟。
“后来……后来我的一个常客跟我交情不浅,他见我愁眉不展,就问我原因,我就把想找疗心师的事跟他说了。”
“他告诉你的方法?”若竹问道。
“差不多。他带我去了条一个名叫暗街的地方,那里有许多我以前闻所未闻的东西。他就带着我找他熟识的人打听疗心师,我们根据他熟识的人提供的地址去了暗街一个叫雪堂的地方,那里有面墙,墙上挂着些木牌,每个木牌上写有不同的……怎么说呢……暂且叫做职位吧。”
“你找到了‘疗心师’的木牌。”楚歌笑了笑。
“对。我刚找到,店里就有两个像服务员一样的人走到我们跟前,问我需要什么,我就把自己来的目的告诉他们了。”
“然后他们就从众多木牌旁边的木柜里拿出个本子,本子上有些人名,他们让你从中挑一个。”楚歌开口。
“是的。”
“不过你正挑时,来了个穿着比较骚气的年轻男人,他给你推荐了我们,对吧?”楚歌接着说。
“你怎么知道?他还说……”
“说我们的价钱比较便宜,但绝对有能力。”
“你们都知道?”卫千钟看着若竹和楚歌。
“差不多。他提前跟我们说了一下,让我们告诉你,如果下次再有类似的需求,欢迎光临他的店。”
“下次?”卫千钟一愣。
“他是这么说的。”楚歌唇边浮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噢……”卫千钟下意识回答。
“这里有坐垫吗?”若竹问道。
“呃——我去找找。”卫千钟起身出卧室。
若竹见卫千钟离开,脑袋凑近楚歌,悄声:“什么暗街,什么骚气男人,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那是我认识你之前的事,回去再讲给你听。”
“我也要去暗街!”若竹两眼放光。
若竹每次都对新鲜事物很感兴趣。
“好,下次带你去。”
话音刚落,卫千钟拿了个正方形坐垫进了卧室。
若竹接过卫千钟手里的坐垫后,让他从房里出去。
“只要我们没出来,你就不能进来,疗心过程是不能被打断的,否则会对被疗者造成伤害!”若竹语气严肃。
“对话也不可以?”
“禁止一切干扰。”
若竹认真的表情使得卫千钟紧张起来,连忙承诺自己决不干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