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两语,近乎把所有退路都堵上了。
此时不论如何争辩,都落了下乘,就算赢了,也洗不去污点。
既然退无可退,那就只能莽一波了。
去他喵的高僧形象,胡搅蛮缠谁怕谁啊?今儿个非让你知道,贫僧的贫,是贫嘴的贫!
唐衫两眼微眯,双手合十道:“不知是那位师兄法驾?”
“贫僧辩机,见过师兄。”
“机霸的机?”
“噗~”
善信们顿时就笑喷了,不过想到佛寺庄严,又给憋了回去,脸红筋涨的在那抖肩膀。
会昌寺僧人大怒,“张口便是污言秽语,洪福寺高僧就这般模样?”
唐衫挑眉道:“贫僧何来污言秽语?此物虽为是非根,亦是阴阳宝,若无此物,你从何来?”
“我……”
善心们又是一阵哄笑,让原本肚子里有话的会昌寺僧人,一时语结了。
不过辩机不亏是史书留名的人物,眉头略微一皱,便又恢复了庄严的宝相,引经据典道:“师兄所言大误。佛曰:若无所明,则无明觉。有所非觉,无所非明。无明又非觉湛明性……”
老长一段经文,不光善信听着昏昏欲睡,唐衫有种差生重回课堂,快要被老师催眠的感觉,但属于玄奘的记忆,却猛然将他惊醒。
要遭!
果然,辩机并未背完整段经文,而是用这种方式,来拔高他在善信心中的形象,并将他和唐衫的表现,对比得明明白白。
然后他话锋一转,不等唐衫开口,抢先问道:“师兄说没有是非根,就没有我等。那我敢问师兄,天地间第一个人,是男是女?”
“……”
妈蛋,就知道要遭。
唐衫闭口不答,这是道送命题,答那个都是错的。
有一位善信忍不住道:“当然是男的。”
辩机微笑反问:“男从女腹中来,没有女人,哪来的男人?”
善信愕然道:“可没有男人,女人又如何受孕呢?”
“说得好。”辩机道:“佛曰:自无化有,自有化无,化化无穷,生生不息。世间一切,万事万物,皆由佛性中来。”
很好,漂亮。
解释不通的,理解不了的,全都归于神佛之能,让人无从辩驳。
而且辩机全是从佛经上引论,就算唐衫现在还有办法反驳,也不能反驳,因为他也是佛门中人,反驳岂不是反自己?
辩机,果然能言善辩,厉害。前几日玄真输得不怨啊。
洪福寺的方丈和众长老,拳头捏得邦紧,心知此事过后,洪福寺就与佛子之位,无缘了。
唐衫好几次张口欲言,可最终还是没有吭声,胡搅蛮缠归胡搅蛮缠,可辩机已经把论调上升到了这个高度,在胡搅蛮缠就不合适。
毕竟,暗中还有佛祖他老人家派来的人盯着,再怎么乱来,也是要坚定向佛之心的。
若无此心,性命堪忧。
辩机接受了踢馆完胜的荣光,得理不饶人的又问:“贫僧在问师兄,身为佛门子弟,何故偏离世尊经文?”
妈蛋,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唐衫端着高僧形象道:“普渡众生需尽其法,师兄可有一法,能渡尽众生?”
“佛度有缘人,师兄又偏离了。”
“……”
张口又是佛曰,说得唐衫完全没办法接话。
辩机趁胜追击道:“如此离经叛道之言,非我佛门子弟该说,身世不洁虽为因,但师兄遁入空门,自当严守清规,摒除心魔,坚守禅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