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白?”
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女孩犹豫着询问道。
“......嗯。”
黑发的年轻人僵硬地点了点头,原本逸散在四周的黑雾此时紧紧地蛰伏在他的皮肤表面,在黑夜的掩饰下显得毫不起眼。
那个凭依在程白身上的存在正在慢慢蚕食着他的意识和躯壳。
“.....没事吧?”
江岚的话语里透漏着浓浓的担忧,紧张的眼神不住地飘到了年轻人的身后,也是方才战斗发生的位置。
“那个人怎么样了?”
在她的视野中,代表程白和科瑞的两个模糊黑影仅仅是碰撞了一瞬便结束了战斗,名叫科瑞的卫兵倒下,而解决了对手的年轻人却一直沉默地站在原地,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他死了,我没有。”
“程白”的语气听起来十分生硬,像是一台被错误使用的老式器械,发出不堪重负的嘈杂轰鸣。
“你......还好吗?”
江岚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却又担忧地走上前来,程白现在的状况没由得让女孩感到了几分恐惧与忧虑。
“很好,我现在好得很。”
年轻人看着那双泛着微光的深蓝眼眸,语气逐渐变得颤抖,与此同时,原本那些平静地依附在他身旁的黑雾也开始微不可察地抖动起来。
眼前的猎物有着超乎他想象的甜美。
这股掺杂着威严和恐惧的弱小灵能对于它这样的扭曲存在而言,就好比是饥饿的野兽得到了一只曾被农户小心看照在笼圈里的羔羊,掠食的本能和突破封锁的喜悦在野兽的感官里交织,同时刺激着这位尚沉浸在杀戮快感里的猎手。
“程白”的呼吸声变得粗重起来。
“那我们现在该去哪?”
江岚怯生生地问道。
“你想去哪?”
“程白”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语气尽量缓和下来。
从彻底沉入黑暗的那一刻起,这名名叫“舒尔德”的狩灵人就已然死去,只留下了一个吞噬了他全部记忆和糟粕的破碎灵魂存在于此。
狩灵人的执念与他的痛苦与不甘在其尸骸中完成了近乎扭曲的发酵,最终糅合成为一台拥有病态理念的狩猎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