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寒风凛冽中从剑云庄巍峨门庭驰出一匹快马,矫健的如同闪电,一路狂奔而去。
骑马的是个中年汉子,一脸的快意豪情,迎面寒风身子仍然挺的笔直。
此人正是人称执笔判官的秋意棠。
曾几何时他也是武林叱咤风云的人物,手持一杆银枪铁笔,从横四海未尝一败。据说最后一战与“剑圣”沈长吟大战一天一夜,至于胜败无人知晓。
但那一战之后,他们却成为了好友,更是一同创建了剑云庄。
虽然身为剑云庄副庄主,但他很少过问庄内大小事务,常年飘落在外。
按照他的话说,习惯了自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才适合他,副庄主一职不过摆设而已。
沈落云坐在马背上,看着他硬朗的背影,心里甚是欣慰。
曾经年少的他,在父亲严厉教导下成长,几乎感受不到父爱的温暖。反而跟秋意棠比较亲切,也许是因为他性格温和。
“你看,前面就到了。”秋意棠说话间胯下的骏马一声嘶鸣,仰踢停下。
一个破旧的酒肆映入眼帘,帆布招牌迎风招,隐约能看到四个红墨勾勒的大字“棋亭酒肆”。
酒肆虽然不怎么样,但招牌上的字却是俊逸不凡,显然出自名家手笔。
棋亭酒肆在长安城外,距离剑云庄少说也有几十里地,沈落云不曾来过。
秋意棠似乎是常客,领着沈落云进门的时候,走上前一位老者还跟他打了声招呼。
其实他并不老,年纪跟秋意棠相仿,只不过一身打扮的比较朴素。满脸的胡茬跟蓬乱的头发,显得很是邋遢,看上去也就格外显老。
酒肆的客人并不多,沈落云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邻桌坐着两个中年人都带着佩剑,只顾喝酒没有说话。
门口的桌子上坐着一个锦衣少年,一身珠光宝气打扮,就连剑鞘上都镶满了宝石,一看就是个阔少也。
沈落云摇着头,细声道:“这种天气,穿这么少他不嫌冷?”
秋意棠当然也注意到了那个锦衣少年,笑道:“你可知道武林中有一门硬功夫?别说寒冷了,就是再锋利的刀砍上去,都未必能伤分毫。”
沈落云略感意外,惊道:“那锦衣少年就是练了这种外门硬功夫?”
秋意棠点头道:“如果没猜错,他应该就是铁剑门的人,看打扮应该颇有些地位,估计不是铁剑门的少主就是铁剑门的弟子。”
“铁剑门?”沈落云倒也听说过,笑道:“名字叫铁剑门,也不一定要把身体练成铁一样吧。”
秋意棠并不觉得有什么可笑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道:“这并不好笑,他们从小就得比别人更加刻苦,即使最寒冷的冬天,也赤身露体练功,值得尊重。”
沈落云收敛了笑容,点头道:“确实值得尊重。”
秋意棠接着道:“非但值得尊重,还得格外小心。”
沈落云甚是疑惑,不懂秋意棠话中所指。
秋意棠接着道:“铁剑门的功法不仅仅在于强硬的身体,也重于剑,他们的剑法甚为犀利,你一剑刺在他们身上或许就等同挠痒,他们一剑就足以要了你的命。”
沈落云闻之色变,忍不住多看了那锦衣好年,发现他的肤色同寻常人有些出入,却也说不出差别在何处。
那位邋遢汉子其实就是酒肆老板,左手提着一坛酒,右手拿捏住两盘下酒菜走了过来,看那稳健的步伐,比正值壮年的汉子还要利索。
他放下酒菜刚准备说话,就听见邻桌锦衣少年发牢骚:“这都什么东西?”
“呸。”
他说着一口吐掉嘴里的牛肉,转眼瞪着老板,怒道:“这牛肉是酸的。”
老板屁颠颠走过去,陪笑着说:“这都是一早置办的新鲜牛肉,怎么可能酸的?”
锦衣少年刚准备发怒,沈落云尝了口自己桌上的牛肉,道:“牛肉新鲜着,哪来的酸味?”
其实沈落云也尝出了牛肉并不新鲜,只是看不惯那锦衣少年盛世凌人的态度,才忍不住插了一句话。
锦衣少你看了他一眼,仔细大量一番,道:“在下铁剑门大弟子苏空域,阁下哪条道的?”
虽然铁剑门名头不小,还是掌门大弟子,但身为剑云庄少庄主,又怎么会被区区一个名号吓到?
沈落云冷哼一声,话不对题地说:“老板,这位铁剑门大弟子的账单算我名下了。”
苏空域脸色猛然一黑,一把拿起桌子上的剑,眼看场面不可控制,酒肆老板立马道:“苏公子,这顿酒钱免单,您见谅。”
苏空域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定银子扔在桌上,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区区一点酒钱,本公子还是付的起。”
酒肆老板总算松了口气,撇了眼沈落云,严重不但没有感激之色,意外的出现一丝丝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