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酒客们享受的仪态,范奕心里有种特殊的满足感。
不过今天,范奕盯着报纸已经好半天了,一个字也没读出来。
不是说报纸的内容见不得人,相反,这种皇家宴会反而是众人最喜欢听的段子。
而是因为范奕看了朱允炆的演讲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了,演讲内容完全说道他的心坎里去了。
“今天范小郎君是咋了?”
“不知道啊,莫不是受了风寒,傻了?”
“别瞎说,范小郎君傻了谁给我们读报纸。”
“那这是怎么回事?”
“要不你过去看一看?”
“你咋不去。”
“一起去。”
“好,一起去。”
两个酒客走到范奕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范小郎君,醒醒?”
受到外力刺激,范奕打了个哆嗦,从自己的思绪中走了出来。
看着酒客们都眼巴巴的看着他,范奕连忙说道:“对不住了各位,刚才有些出神,这就讲,这就讲,今天可都是新鲜事。”
“范小郎君若是身体不适,就不要勉强了。”底下有人喊道。
在范奕身边的两人也说:“范小郎君早点回去休息吧。”
“没事,我没事。”范奕笑了笑,“多谢诸位关心。”
拍醒他的两位酒客见范奕是真没事,不像是有病的样子,便回了自己的座位,等着他读报纸。
范奕读报纸不是干巴巴的读,而是加入了很多民间的土话,听起来让人发笑。
特别是今天的内容是宴会,范奕再添油加醋一番,直接就让人眼前浮现出大宴的画面了。
有几个人口水都流出来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读完报纸,酒客们侃着大山各自散去,时不时发出莫名的笑声,范奕则是紧紧攥着报纸往家跑。
“爹,爹。”刚到家门,范奕就大喊。
“吵什么,整日莽莽撞撞的,成何体统。”范大彪从屋里走出来,训斥道。
“爹,你快看今天的报纸。”范奕将报纸递到范大彪手里,“你快看今天的头条。”
范大彪坐在石凳上,抿了一口茶,把报纸接过来,看了一下内容,又扔给范奕:“我看完了,你想要说什么?”
“爹,你看皇上都说了,要自主不要奴隶,你总是让我跟你学经商,我又不想做,你就是在奴役我。”
范大彪一巴掌拍在范奕的后脑勺上:“你爹我要是奴役你,你还能每天往外跑?”
“爹,我都让你拍傻了。”
“混小子,拍傻了更好,省的让我操心。我看你今日这么早回家,不是想说这两句话吧。”
“还是爹英明。”范奕满脸谄笑:“我,我想跟你学经商。”
“什么?”范大彪“噗”的一下把茶水全都喷出来了,“混小子你说什么?”
“爹你至于这么大反应吗?”范奕往后躲了躲,生怕范大彪再把茶水喷出来,“我是看了陛下的演讲,顿悟了。”
“就是因为看了这篇文章?”范大彪感到不可思议,混了那么多年,一篇文章就让范奕向上了?
范奕重重的点了点头:“是!我现在还年轻,必须要进步进取,不能得过且过。我可不想到我这一代就把财产败光了。”
“老天开眼啊。”范大彪砰的一声就跪下了,朝着皇宫的方向磕了几个响头,“感谢圣上的文章,我范大彪给您老人家立长生牌位。”
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对于范大彪来说,范奕肯跟他学做生意就算是浪子回头了。
“爹。”范奕把范大彪拉起来,有些感动,“以前让你操心了,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好好好。”范大彪老怀大慰,“以后你要是还想去酒馆给他们读报纸,我也不拦着你。”
“真的?”范奕跳了起来,“真是太好了。”
对范奕来说,混迹于酒馆是他的一种爱好,而且,与形形色色的人交谈学到的东西一点也不少。
文章在民间造成了什么影响朱允炆也多少清楚一点,锦衣卫知道朱允炆爱问民间的事,所以会调查各种事情,以免被朱允炆问起来的时候一问三不知。
范奕喜欢在酒肆读文章的事锦衣卫都上报了,至于朱允炆有没有看过,或者看了有没有记住,就不知道了。
他更不可能知道一篇演讲改变了一个人。
现在朱允炆正在为《国富论》的最后一点结尾而奋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