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对于每个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回首往事,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临终之际,他能够说:’我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解放全人类而斗争’”
我不知道奥斯特洛夫斯基在写下这段话时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心境。是感伤?还是是慷慨激昂?我不知道。但我分明能感受到他对生命炽热的爱,这应当是一个完整且爱自己的人能说出来的话。而我,虽然没有要为解放全人类而斗争那样的雄心壮志(并且我也觉得别人可能也不需要我们去解放),但我也的确想成为那样一个能被自己感动得流泪的人物,那是一种美德,高尚的美德。
三天之后,我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医院,在父母的陪同下回到了家里。家是最温暖的地方,这是毋庸置疑的。回到家以后,我将自己的想法同父母说了清楚,果不其然,又是一阵鸡飞狗跳。母亲不停地捂着脸哭泣,断断续续的骂着上天不公和一些没多大意义的发泄的话,父亲则叼着香烟在一旁来回的踱步,一句话不说。奶奶,爷爷,外公,外婆,七大姑八大姨全来了,围着我叨叨,那阵仗像极了《西游记》里猴子被唐僧念紧箍咒的样子,只是我的情况还要更糟糕一些,是一群唐僧围着我一只猴子。这是令人奇怪的,按道理说,我是个将死之人了,是病人,是应该被照顾,被温柔以待的人,什么时候安慰病人的方式成了念紧箍咒了?但我知道原因,因为我不愿意接受治疗。
在我看来,这应该很好理解的。治得好才治,都不治之症了还治个什么?但某些旁观者却不这么认为,他们总觉得是病就要去治,不管治不治的好,好像治病不是为了让病人康复,而是为了让病有些仪式感,治病成了病人的本分。他们一群人围着我叽里呱啦,纷纷嚷着要治病,其他的什么都别想。这就更奇怪了,好像治病不是为了让我的身体好过而是为了让他们的心理舒服。有似乎得了病就要变成傻子,从此以后只为治病而活着了。
但好在他们也并非是有太大的决心来逼迫我,而只是为了体现亲戚间的关心而客套的说两句。我和父亲一直沉默着不理会他们,母亲也在自顾自的哭泣,他们自讨没趣也就纷纷闭了嘴。
“那,你想干点什么?”
父亲把烟熄灭,皱着眉头问我。
“我想,出去。”
“出去?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