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弟,快紧急集合!”看到敌人袭来,大当家邓罗刚出来,便看到远方尘土飞扬,赶紧喊道。
阎双双手四指交叉,大拇指合并,对着中间缝隙吹气,发出类似于笛子的声音。
涂北山见状,略微摇了摇头。
好在阎双也是习武之人,内力深厚,气息悠长,笛声向四周持续扩散。
“没想到来得这么快!”邓罗看了看山林间的旌旗,有些担心道。
涂北山坐在马上,朝着山林间遥遥望去,一眼便看到‘周’字旌旗。
“看来你们节节败退是有原因的。”
涂北山在马上侧着身子低下头看了大当家邓罗一眼。
“哦?愿闻其详!”邓罗见涂北山一眼便分析出原因,不由好奇问道。
“这种军旅常识,还是让阎双给你说吧!”
涂北山似乎不想解释,想吹哨完毕的阎双招了招手。
“看见那旌旗了吗?”涂北山指着远方问。
“看见很多次了”,阎双顿了顿,“少侠。”
涂北山摇了摇头,“少侠乃是行侠仗义之人的称呼,我并不是,你还是叫我先生吧!”
“是…先生!”阎双久在军中,养成了一种军人冷漠刚硬的性格,如今涂北山让他称呼先生,有些不适应,不过既然要跟随涂北山,还是照做了。
“你和大当家说说,旌旗在是拿来干嘛的?”
阎双愣了一下,没想到涂北山会问这个问题,以为是在考察自己的军事素养,当下回答:
“旌是羽毛指示物,供基层部队使用;旗是布面指示物,供高层部队使用。旌旗是战斗中,发号施令的指示物。”
涂北山点点头,“没错,在行军打仗中,统一指挥最为重要。”
“方才你让阎双通知属下集合,想必没有其他人能够胜任吧?”
“是…”邓罗小声说道。
“因为阎双内力深厚,故此才可以以内力讲声音传播最大化。可若是百万大军交战中,喊杀声如天雷滚滚,你认为人声还有用吗?”
说话间,只见远方的旌旗在空中旋转了一下,变了个样,很快便看到两路人马朝着这边奔来。
“看到了吗?这就是旌旗的重要性,战场上,什么时候进攻,什么时候防守,什么时候撤退,什么时候变换阵型都靠旌旗来命令。”
涂北山看着阎双道:“既然你明白,为何不教他们识旗向呢?”
“我又何尝不想!”阎双叹息一声:“山寨中的人,大字都不识一个,这种旗向,更难解释。”
涂北山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这也是为什么军中很多文人出身,却能够做将军的原因。
读兵法,会排兵布阵很重要!
眨眼间,两路人马便杀到。
激昂的嘶叫声齐齐响起,涂北山这才注意到,这批战马都安有铁蹄,关节处都配有软甲。
马上的人,个个都挂着刀鞘。
从此可以看出,以九十多人打得三百多人节节败退是没有道理的。
两路人马,一路比另一路要落后半个队伍的长度。
这样若是出击时,能快速形成纵势,若是防御的话,能够快速形成连横之势。
中间一人穿着黑色盔甲骑着马缓缓走出。
盔甲将全身包裹,仅仅露出眼睛到嘴巴的部位,涂北山一眼判断出这就是周铭。
涂北山叹息一声,对方不光有良好的装备,还有军事素养。
邓罗这边的人,都没有盔甲,少数的人才给刀配了刀鞘,有些刀长期裸露在外面导致没有半点光泽了。
周铭对着旁边一名士兵低声说着什么,很快有一名士兵骑着马从队伍后面骑到前方来。
那名士兵身后流淌了一地的血迹。
“大山!”
大当家邓罗怒目欲裂,大喊一声。
涂北山这才注意到马尾上系有一根绳子,绳子上绑着一个人,那人已经面目全非,口中喃喃着,不知道在说什么,不断有鲜血从口中涌出。
邓罗见状,紧紧握住拳头,恨不得生撕了周铭!
此地离周铭的山寨少说也是十几里,多是山岭石地,而大山却被人绑起来,活生生拖了过来,可以想象,他受了什么样的痛苦!
看到血肉模糊的大山,邓罗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后悔自己派人去约战了!
“哈哈!”骑着马的周铭见状大笑起来。
“邓罗啊邓罗,平日打得你不敢应战,只敢仗着人多留在山寨中防守。今日竟敢主动约战?”
“我怕你看到我强悍的士兵们,又望风而逃,这不,”,周铭使了个颜色,拖着大山的那名士兵下马将大山松了绑,便看到这叫大山的伸着手,想要一步步爬回去。
“啊…啊!”大山喉咙里咕噜咕噜冒出惨叫声。
周铭骑着马悠哉向前踏了一步,铁蹄便朝着大山伸出的手踩了一脚。
“所以我能逮到你一个人,就杀一个,慢慢消磨你的力量!”
周铭视线缓缓扫过邓罗的人,露出残忍的微笑:“你们最好不要被我抓到,不然,桀桀!”
周铭下马,走到大山旁边,抓住大山披散着的头发,狠狠一抓,迫使大山抬起头来:“我这个人啊,虽然对敌人很残忍,不过对自己手下挺好的。”
周铭嘴角上扬:“现在,你只需要朝着邓罗大喊‘邓罗是缩头乌龟’,我就放了你,还派最好的医师救你,如何?”
周铭俯下身子,凑到大山耳边,期待着大山的回答,
大山嘴角都被磨得血肉外翻,喉咙里咕噜咕噜说着什么。
涂北山并未听清楚大山说了什么,之间周铭脸色一变,抽出旁边士兵的刀,将大山的头狠狠斩下,啐了一口。
“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本事,让这么多人甘心为你送死!”
“因为我把他们当做兄弟!”
紧紧这么一句简单的话,让周铭脸色难看。
军营之中只有将军和士兵,并没有兄弟,这才是带兵之道。
涂北山却是略微点了点头,先前若不是邓罗自报身份,涂北山很难相信他是大当家。
只因为他和其他人一样,都穿着粗布,看起来并无两样。要不然也不会对涂北山的貂裘那么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