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宏烈低声哄笑起来,“你真的要跟我争?”
“生活不易,女孩子总要想办法混口饭吃。”
张宏烈的手指滑向白霜,指定她的鼻子,“那今天你也别回家了,跟这个小子一起吧。”
“那就只好如此。”白霜低声说,把脸转向耿太龙,“你伤得重不重?”
“不重。”耿太龙低声说。
“那就闪开点,躲起来。”白霜告诉他。
耿太龙忍着疼痛爬行到一边,这么爬几步对现在的他来说并非易事,要鼓起全身力气才能做到。但是拼一点绝对值得,眼前是他唯一的逃生机会。
白霜可能是车翻的时候撞坏脑子了,竟然要立刻和张宏烈开战。只要这个小姐姐和她的蛇稍微争气点,能吸引张宏烈二十秒注意力,耿太龙就可以趁机抢了车逃走。那辆银色小车除了车门有点损坏之外应该还可以行驶,是现场仅存的交通工具。耿太龙心里暗暗祈求疼痛赶快消失,可千万别在逃命大计上拖后腿啊。
张宏烈把沾满血污的中长蓬松乱发抹到耳后,他的脸上到处都是血污和伤口。赤裸的上身也同样精彩,前胸后背横七竖八分布了不少狰狞的旧疤痕,胸口纹着TRUST NOONE的刺青,文字四周的花边遮掩住缺失的一个**。他凝望白霜片刻,步履沉重地朝她走去。
白霜迎上去,高跟鞋敲击在水泥路面上,托,托,托。耿太龙看到她的人往前走,肩背上四条最粗壮的蛇却向她后方探出……那些蛇的头部长的并非普通的口器,而是粗壮尖锐坚硬的钩爪,材质难辨,似金似玉似角,四蛇的目的地竟是翻覆的黑色小车的底盘四角,耿太龙心里一惊,“这是要做啥……”只听吱吱几声轻响,四蛇头部的钩爪已经深深抠入了金属部分……
白霜这时距离张宏烈不过七八米左右,耿太龙看到四蛇的肌肉突然绷紧开始发力,一下把她身后的黑色小车抬了起来!
黑色小车在四蛇的举抬下晃晃悠悠艰难离开地面,嘎吱嘎吱地颤声呻吟。然后突然加速,划出一个弧线过了白霜的顶。它在四蛇的控制下,像个苍蝇拍一样呼地一声照着张宏烈猛拍,轰隆声金属断裂声中,小车已然拍到张宏烈的头上。烟尘四溢,碎片乱射,耿太龙的嘴巴张得可以塞入一个苹果,一个原本属于黑色小车仪表板的塑料碎片piu地射到他口腔里,耿太龙吐出碎片不顾疼痛惊叹出声,谁能想到区区四条蛇竟能驱动几千斤的小车制敌!
烟尘弥漫,张宏烈的身形却屹立不动!等烟尘稍微散开,耿太龙才看清张宏烈竟然双手上举,牢牢托住了黑色小车。那小车先前落地冲击车顶也不过是凹陷一截,现在被四蛇举起这么往张宏烈头上一拍,竟然完全被压缩成了一坨铁饼,不光车顶彻底凹陷,连车底盘都受冲击而变形。
好在耿太龙的宝贝拉杆箱早就被他拿出来了,不然里面的宝贝估计也要给黑色小车陪葬。
耿太龙一直觉得自己刚才输得不值,张宏烈用电击棒偷袭太过卑鄙。但现在他对张宏烈的抗击打能力感到心悦诚服,不管变不变身成金刚他自问都扛不住这么大一辆车往头上砸。这时他终于感觉身上的疼痛有所减弱,说不定是注意力被转移的缘故。他心里一喜,立刻爬起来向银色小车移动。走到驾驶席边上一看,糟糕,没看到车钥匙。
车门忽然长出一个洞。
然后耿太龙才听到枪响。
回头一看,是先前被自己一拳打到悬崖边的那位皮裤老哥。
“你枪法真烂!”耿太龙想,仿效枪战片里的动作向侧面扑倒,就地打个滚,接下来的两枪依次射空。耿太龙以银色小车为掩护,从车底下探头观察,那老哥暂时不管耿太龙,转而瞄准背对着他的白霜。
白霜跟那老哥相距大约四五米,面朝张宏烈,身体静止不动,似乎对身后之事一无所知,那皮裤老哥只要开枪就是必中。
“小心!”耿太龙叫道,四顾没有找到石头之类的东西,只好脱下鞋子,一只砸向持枪的皮裤老哥意图干扰,一只砸向白霜希望提醒她。
皮裤老哥持枪的那只手忽然齐腕而断,断手,手枪和耿太龙飞出去的鞋子同时落地。
耿太龙看清了,是两条银环蛇同时出击,一条截断黑衣老哥的手腕,另一条则打飞丢向白霜的鞋子。双蛇迅雷般出击后缓缓收回,昂然盘旋在白霜的背上,蛇头却始终朝向断腕老哥和耿太龙,竟似在监视他们。
断手老哥单手握住断腕,他的伤口大股大股地往外涌血,他摇晃着身体努力让自己站稳,嘴里发出啊啊的哭喊声。
耿太龙咋舌不已,现在他知道张宏烈在占尽上风的时候被什么从他身上打飞的了,也只有这出膛炮弹一般的冲力才能做到击飞张宏烈,也只有装有钩爪锋锐坚硬的蛇头才能在张宏烈的脸颊上造成那么恐怖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