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上吃奶力气的一跃,耿太龙基本跳出了碎玻璃的范围,脚掌触到泥地的瞬间,人顺势前扑打个滚消去坠落的力量,耿太龙毫发无伤地站了起来。
他仰脸对着从窗户里探头下望的乔妈露出挑衅的笑容,随即一头钻入了红山研究院的园林里,开始飞奔。
“到大门是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吗?”他想。他对这个园林并不熟,只记得来的时候在园林里绕来绕去,沿着路标走了差不多十分钟才到达研究所的大楼。
只恨现在没空打开手机导航看看。
他脚下不停,只管在被植物包围的小径中飞奔。身边那些植物又多又密,乔木高大,灌木丰茂,此时暮色渐浓,树顶传来鸦啼声。
电话再次响起,一看又是刚才那个害他暴露的电话号码,耿太龙就接听了,“找谁?”他火气十足地问,很想骂人,刚才被这个不合时宜的电话把他从隐身状态炸了出来,这个仇他可是记着的。
“我是警察。”对面的声音听起来沉稳成熟,“是你报的警?”
“噢。”耿太龙的态度立刻变得温顺礼貌,“你好,是我报的警。”
“听说你跟红山研究院的员工发生了一些纠纷是不是?大致说一下是咋回事呢?”警察说,是个男性,三十来岁,新德罗本地口音,这个时候听到本地口音让耿太龙感到稍微安心一点。
“不是纠纷……我怀疑是他们要盗割我的器官……”耿太龙说,听到对面叹了口气,似乎不太相信,“你好,你在听吗?”
“我在听。”警官的声音里带着怀疑,“但是你搞错没有?他们为啥要盗割你的器官?”
耿太龙感觉被噎住了一样说不出话来,心想,“对,红山研究院为啥要盗割我的器官?”嘴里说道,“我怎么知道?也许是割了卖钱?”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副景象,一个垂死的有钱的老混蛋,鸡皮鹤发,颤颤巍巍伸出一只干瘪的手指定昏迷中的耿太龙,“我就要他的腰子,年轻人的强壮腰子……”老家伙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然后我就可以恢复青春了……”
耿太龙摇摇头,把这个愚蠢的想法驱逐出脑袋,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警官沉默了几秒钟,然后问耿太龙,“朋友,你今天晚上喝过酒没有?还是飞过叶子?嗑过什么药?”
“我很清醒!”耿太龙恼怒地说。
“但是天基这种公司为什么要打你的主意?”警官停顿了一下,“他们想要器官的话直接培养一个就是了,血型基因大小一切都可以定制,凭什么一定要你身上的器官?”
“好吧我很抱歉人家看不上我的器官。”耿太龙更气了,“但是他们确实是想解剖我!”
“别激动。”警察听起来很会安抚情绪激动的人,“我是为你好,真的。有些话你一定要想清楚了再说,错误的指控或者蓄意诬赖最后都可能会给你自己招来麻烦。”
“我没有诬赖,”耿太龙急忙说,不过由于受到质疑,他自己都不太确定了,“也有可能是误会就是了。”
警察嗯了一声,“朋友,你把发生的事情简短说一遍,看到听到什么就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