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少年有些自嘲。
“自己这清华天君,以无欲无求而入魔障,真是可笑。世人皆以七情六欲入魔,而我却以无情无欲入障,落得身死道消,灵散人荒,魂归幽冥,也是活该。不过既然被云荒之物重塑了人身,倒也替云荒还一还恩情吧。”
少年第一次来到这天地抬头仰卧着那初生的太阳,朝霞般绚烂与旭日蓬勃。
“既前尘已逝,过往如云烟,我又何苦寻那前世之踪迹,寻得又如何?我已然新生,便不再是人荒之人。”
少年双手背负于后,双脚悬地而起。
“生于天地间,仰俯苍生相。”
竟腾空而起,不见身影。
瑾国南羽城,一道彩虹自南羽城划过大荒山脉,不知所踪,所过之处,草木皆通灵,野兽皆通智。
边临大荒山脉北部的落霞城徒步走来一位笑脸盈盈的俊郎少年,而他所行的目标正是那异界之人下落的地方。
人荒瑾国稷下学宫内华清宫。
朦胧的远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几笔淡墨,抹在蓝色的天边。
“夫易者,象也;爻者,效也。圣人有以仰观俯察,象天地而育群品;云行雨施,效四时以生万物。”一位面貌俊秀,声容兼美的少年举起书籍对碧云色的天空念道。
不知念了多久,天空中终有一道御剑俊美男子身影从空中落下。
“颖达,又被你师长喝道来背书啊?”
颖达听着这打趣的声音,气鼓道:“师长非要我再来读一遍这书,可这书我不知读了多少遍了。”
“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已,多读自然有益处,”御剑俊美男子拍了拍颖达的肩膀,“带我去见你师长吧。”
“哼,你一点都不会帮我说话,下次我就不带你去见师长呢。”
颖达哼了哼鼻子,转身带着御剑俊美男子走向万丈深渊的悬崖,要看就要掉下去了,瞬间两人便消失不见。
转眼两人便进入到了华清宫内。
御剑俊美男子站在华清宫外,摸了摸颖达的头。
“多谢了颖达。”
颖达没好气的说道:“你要是有心,就多帮我向师长求情,少让我背书。”
御剑俊美男子笑了笑没说话,待到颖达消失在华清宫内,御剑俊美男子正色道。
“蜀山藏剑阁弟子舜华前来拜见稷下学宫华清宫宫主礼师长。”御剑俊美男子声音回荡在华清宫内久久不息,直至宫内传来一声。
“允。”
舜华瞬间就已经到了华清宫孔殿内。
“宫内有人求学,不便与你在宫内交谈,我便将你带在孔殿内,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礼师长淡漠的声音传到舜华的心里。
舜华正了正心神,拱礼道:“蜀山藏剑阁掉了一把剑,藏书阁掉了一门剑法,山内苦寻数十年而不得,听闻稷下学宫华清宫礼师长精通天算之术,故求得一问。”
礼师长转过身,淡漠着看着舜华,双瞳之内白云与景物飞快飘过,冰冷的声音回答道:“剑掉在虚罪之地。”
舜华愕然迟疑道:“怎么会掉在那种地方……”
踞山崖之上,华清宫掩映在群山之中,若隐若现,宫殿金顶、红门,这古色古香的格调,使人油然而生庄重之感,那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恍如神话中的仙宫。
礼师长声音冰冷不语,只是静静望着舜华,舜华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拱手缓缓退离。
“被带走了。”
礼师长冰冷的声音罕见出现了一丝失望。
“云荒塑人身,瞒住你我的衍算,而且修为参至造化的清华天君纵然只有一缕魂魄,也不是轻易能对付的,你我输,并不冤。纵然他被云荒带走又如何,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应劫之人的出现只是代表这座棋局已经可以落子了,而棋局刚开始,你我何须自责。”
礼师长背后传来轻笑一声说道。
八荒之外,混沌之中,无尽黑暗。
一缕幽蓝火光在绽放。
“这么多纪元已经过去了,你可找到了超脱之法?莫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
一只巨大的黑掌拍过,这缕幽蓝的火光还未做出什么反应,便被拍熄。
“罗睺魔祖,我……”
黑暗之中一只天魔现形满脸歉意似乎想说什么。
“烧了你一缕千年魔魄已经算是惩罚了。”
但紧急着,黑暗似乎变得明亮了一些,黑暗又变得阴沉起来。
诸多心魔天魔恶鬼修罗夜叉魔龙皆从黑暗中显形,真魔在黑暗之中飞舞。
“罗睺你答应我的事别忘了,九纪已至,一切黑暗邪恶归于大自在天魔,若不见性,所行一切即是魔行,所见一切即是魔见,所得一切即是魔得。”
黑暗之中传来一语。
“大自在天魔,你本就是佛魔同身,所行一切皆是魔行,也是佛行,所见一切皆是魔见,也是佛见,所得一切皆是魔得,也是佛得。想替本座掌控这八荒外天魔域?将万千天魔归于你?也可,佛死魔生。”
黑暗之中传来淡淡一语,诸多心魔天魔恶鬼修罗夜叉魔龙又重新归于黑暗。
在这黑暗最深处,有一座漆黑的巨大王座矗立其中。
王座脚下是漫天魔气,王座头顶是黯淡的日月,王座中间坐着由暗星组成身躯的不可名状之物,每次吐息之间,日月便会黯淡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