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不知岁月,一梦便可千年,恍恍惚已是夜晚,阿米兰收了势子在月光下盘坐着,全身只剩下了腰间的遮羞布。
虽仍有些瘦弱,可已能见到微微隆起的肌肉,月光下的少年人长发随风舞动,微闭着双目,面如冠玉。
司云端着已凉透了的獾子肉,竟已看得痴了。
这时候棋盘两边,药老看着悔棋后仍不知如何落子的老棍儿说:“也难怪你是老棍儿,棋品如人品,你棋品太差了些。
不过你运气倒还不错,这次我狠下心来采了那几株老药的几根老根,还剩下了一些,或许对你有用,也说不定!“
老棍儿闻言大喜,挫着手说:“药老头,真有你的,那几株老药总也有上千年了吧,你居然忍心?“
药老说:“还不是因为你这头老狗?唉~“
月夜迷离,山风却温柔。
阿米兰从盘坐中睁开了双眼,也不避人就这么精赤着身子站起了身,大呼太饿,简直饿死了。
司云这时才回过神来,躲闪着说:“小公子,你,唉……我去烧水“又转念一想,烧什么水?这里本就有几处温泉,正好沐浴。
温泉水滑洗凝脂,可是一帮糙老爷们反没有那么讲究,水洼里不仅阿米兰舒服的泡着,药老和老棍儿也来凑热闹。
还有商队领头的管事苏尼,也睡眼惺忪的跳到了水洼里。
苏尼也才刚二十出头,一身的腱子肉不知道已迷晕了多少个小姑娘,脱的精赤条条的躲在水里大声呼爽。
司云早已躲的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四人边沐浴边喝酒,喝的正是西凉国的葡萄酿,阿米兰原是不喝的,这时候也端了一杯,细细的品着。
酒色如琥珀,明暗映琉璃。
药老喝了一口酒,舒服的斜躺着,说:“苏尼,老爷和夫人真的没事?你可不能忽悠我,仔细我剥了你的皮?“老棍儿也说:”苏尼,你小子要是敢信口开河,我就打断你下面的棍儿“
苏尼虽然年龄不大,可也随着商队走南闯北,最远处也曾走过中原,是个颇有些见识的,陪笑着说:“西凉国之中,莫不是想和我们阿家交好的,那有敢得罪我们阿家的。
也就是前些日子,都风传老爷和夫人为了给小公子治病又得了几味仙药,惹得不开眼的宵小眼馋嫉妒罢了。
又听闻小公子吃了药后,果然大好了,传的就更神了,所以秦大将军就以此为由想从老爷和夫人那里弄些所谓的仙药。
老爷和夫人不松口,秦大将军便不放人,这也便耽搁了“
药老长呼了一口气,说:“如此才好,不过秦大将军家的女儿也是可怜的,此间事了,倒是要上门看一看,唉……”
老棍儿插话说:“药老头,人家小娘子有爹娘看着,那里需要你这个腌臜老头子,你还是先看看我吧
没得每次见你们都要矮上半截,昂着头也很累的啊!”
阿米兰和苏尼都大笑。
药老又喝了几盏洒,才从随身携带的布包之中拿出一个锦盒,递给老棍儿说:“算你这条老狗走运,只此一粒,就在此服用,刚好在温泉水中加倍了药力。
等到临睡时,才给你贴些草药膏,行不行的,就看你这条老狗的造化了“
嘿嘿大笑着。
老棍儿打开锦盒,想都没想,一颗鸡卵般大小的药丸便被他和着酒送放了口中,药老大呼败家,找死,可是老棍儿已盘坐在温泉之中。
双眼微闭着,呲牙咧嘴。
想是药力甚猛,有些难熬。
阿米兰躺在温泉水里,看着不断冒着的水泡,听着几位的说笑,也已微闭了双目,心中宁静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