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证这件事的,还不仅仅之前张仲所发现的。
更因为他这一路走来,并没有看到任何脚印。
对手的心思,此刻已昭然若揭。
以袭击亭卒,来做为幌子,让防守的士卒以为他们已经跑了,分散开寻找,到得相距颇远的时候,再一举冲出来。
或者,更等到所有人都以为他们逃走了,再冲出来。
此时,这些贼人,在张仲眼里,已经不是想象中什么都不懂的民夫。
他们当中,极可能有参加过战役的老兵。
想到这里,张仲突然想到自己的叔公,以及炭,石木两位亭长,他们岂不危险?
“等等。”张仲轻喝了一声,却吓了身边的亭卒一大跳,他抖抖索索的转过身,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仲仲哥儿,怎么了?”
张仲抬头,看向那远比防守地点还要高的悬崖,这几乎两百米的高大悬崖,就算是结绳,也悬挂不下来。
这里,不值得搜了。
“回去。”
“唯。”亭卒转过身,再次走在前方,许是因为要去的地方人多点,他倒是没那么抖了。
很快,张仲再次回到山坡下方,还没有到火堆,就听见一个极小的声音在喊他。
“仲哥儿,过来。”
张仲微微一愣,不等他反应过来,那个声音就接着说道。“咸,汝拿着火把往远处走,之后挂在树上再回来。”
咸微微一怔,随后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寻去。
直到这时,张仲这才听出,这个压低了的声音,他的主人是谁。
滴水亭亭长,炭。
张仲沿着声音所在的位置,慢慢摸索过去。
没多久,他就走到了炭所在的位置,借着天空中才开始微微泛起的光亮,张仲看见了这里所聚集的人。
炭,张仲的叔公张礁,石木,加上张仲自己。
总共四个人。
张仲大约猜到了他们在这里做什么了,但还是询问了一句,确定一下。“你们不是?”
“刚刚查找之时,路上无贼人脚印,草丛无践踏痕迹。”
“贼人多半未出,便是出,也未曾尽走。”
果然,他们也发现了这一点,秦国的官吏,当真可以说是抓捕犯人的行家里手了。
“那我们?”
“等。”
等了一会儿,几人没等来贼人,反倒是茂带着三个亭卒回来了。
“叫他不叫?”炭随口问了一句,然后四人面面相觑,有些拿不定注意。
但很快,就不用拿主意了,因为茂已经走到了火堆旁边,蹲在地上,看着已死去的亭卒。
而侧对着张仲他们的脸上,脸色极其的难看。
至于那个曾经睡觉的亭卒,此刻脸上全是红肿,似乎被其他人打了一顿。
私斗,要是这会儿出去,应该可以把他们全抓起来了。
刚刚学完盗律的张仲,有点条件反射,就像是小时候学完勾股定理的时候,看见个三角形就想算一算。
此时,他也同样是这样,就想找个犯法的,抓一抓。
“如此,也好。”石木突然开口,他的神情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但声音却很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