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拓海不愿和邓贵多纠缠,一把将其推开,拉着小妹渔秋的手,转弯进了巷子。
却不料,巷子深处突然冲出来一男一女,挡住了前路。
这两人看年纪应是一对父女,脸上神色都有些局促,年长汉子一把拉住少女,两人顿时跪在邓拓海面前。
“仙师大人,求你大慈大悲,收下我家灵儿吧。”
邓拓海被这蓦然一幕,捣得不知该如何应对。
跪在地上的男子,看上去就是个老实巴交的渔家汉子,关节粗大的双手上布满累累疤痕,邓拓海一看就瞧出是常年撒网勒出来的。
旁边那位少女跪在她父亲身边,低着头看不出模样,绣着补丁的麻布衣衫套在她身上有些紧凑,但也把少女本有的苗条身材衬托了出来,最惹眼的是背后那条乌黑粗长的辫子,一直垂到臀部。
“海哥儿,这二人就是石矛岛李多鱼和他闺女李灵儿。”邓贵急忙上前来,一边介绍着那对父女,一边为自己辩解着,“老叔怕他父女冲撞了你,早叮嘱过不让两人露面,谁料到他们擅自冲出……”
跪在地上的少女李灵儿突然昂起头,打断了邓贵的话:“仙师,求你教我仙法,我要为蝶儿姐姐报仇。”
那渔家汉子李多鱼见女儿开口,跟着跪求道:
“仙师大人,你就收下我家灵儿吧。其实我们父女俩是逃出来的,石矛岛裴仙师相中了我家灵儿,想收她为徒。可石矛岛上的人谁不知道,裴仙师修炼了采阴补阳的害人邪功,但凡被他相中的女娃儿,明里说是徒弟,暗里其实任其淫辱,沦为被采补的鼎炉。”
“我闺女说的蝶儿,是邻居家一位和她相熟的女娃儿,就是被裴仙师相中收为了徒弟,可没出半月就不堪羞辱,上吊…死了!”
邓拓海打量着跪在地上的父女二人,李多鱼神色忐忑紧张,李灵儿双眼透着乞求。
说心里话,他很同情这对父女的遭遇,但也不愿为此平白得罪那裴姓练气修士。
裴姓修士修炼采阴补阳的功法,把女徒视为采补鼎炉,虽然听上去有些令人不齿,但在修真界真算不上什么邪恶之事,就连那些自号名门正派的大宗门内部,也不乏此类行事的修士。
道门修士口中提起害人邪功,一般特指魔道功法。修炼魔功者,行事歹毒,心智魔化,与道门修真可谓背道而行,一旦出现绝对人人喊打,被视为必须铲除的异类。
李多鱼身为凡人,不懂修真界中的正邪之分、善恶标椎,说那裴姓修士修炼邪功。邓拓海却明白,像邓家这样的家族不会多管此事,覆海宗也不会拿裴姓修士怎样。
李多鱼见邓拓海面无变化,拉着女儿猛地磕起头来:“仙师大人,我老李不敢奢望闺女也成为高高在上的仙师,只求你帮她脱离裴仙师的魔掌。我愿意让她跟着仙师,为仙师铺床叠被、端茶倒水,只求仙师能收下我家灵儿。”
铺床叠被,这词可不是能随意说出口的,其意是甘为主家的暖床丫鬟,做着妾室的事,却没妾室的名分,地位卑微。
“你们这是做甚,要逼迫于我?”邓拓海说话之间,语气已经有些不善,“赶快起来!”
这李多鱼父女看着可怜,却想在言语之间,逼迫他应下此事,而他又岂是会贪恋一个陌生女子的好色之辈。
邓拓海自有他的坚守,不像族中那些有感道途无望、早早娶妻纳妾的叔伯兄弟,邓拓海可是自诩一心追慕大道之人,不入筑基,绝不容元阳有失。
小妹渔秋突然上前,将少女李灵儿搀扶起来,双眼望向邓拓海,语带撒娇的插嘴道:“哥,你就答应收下这位灵儿姐姐吧,我也想家中多个同伴。”
“这……”
邓拓海有些为了难,他可以对别人不管不顾,但小妹的话,他不能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