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临花入梦,春至燕归巢。
这林间木屋面积不大,中间有一隔断将木屋分为两间。里面东西虽然不多,但布置得却十分考究。
外间屋内,水缸、食物、衣物、生活必须之品整齐的码放在墙边,应有尽有。墙角有一灶台,可以用来制作餐食。里间则置有一桌、一椅、一柜、一床。
床放置着被褥枕头,我将殷枫放于床,解去她的衣衫。接着于外间取过创伤药,将殷枫肩头的布条解开摘下,仔细的为其涂抹着伤药。
殷枫肩头的伤口已然变为了黑紫色,宛如被热烙烫过一般。我再次对那火枪产生了惧畏之心,又感到了一丝庆幸。如今我已知晓这火枪的威力,日后如在遇见这等兵器,定然不敢怠慢。
我重新将殷枫肩头的伤口包扎了起来,接着从水缸中舀出一盆清水,煮开之后仔细的擦拭着殷枫的身体,接着为其换了一身新衣。
这屋中衣柜之中的衣服均是男装,想来是为俞慕龙所备,不过现今却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照料好殷枫,我与外间简单的做了一些食物吃了下去。这一日的经历令我倍感疲惫,只觉得浑身宛如铅灌一般沉重。我隋意吃下了几口饭团,便靠在床边睡了过去。
屋外无数鸟儿在林间啼叫着,只吵得我不由得睁开了眼睛。我望向窗外,发现已是第二日晌午。
我连忙站起身来,却见殷枫仍在昏迷之中。
我解开殷枫的衣服为其换药。接着走出了木屋,直奔码头而去。
码头之工人们依旧忙碌的正在做工。我为防被人发现,于码头的货物之间来回的躲闪穿行着,却并未寻见仲杰。我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但我内心坚信,以仲杰的本事,是绝对不会有事。
我绕着码头寻了一圈,依旧没有见到仲杰地身影。就在我打算离去之时,却见正对码头的那片矮木丛中放着一条布条,与仲杰来时所穿衣物正好吻合。
我连忙悄然来至矮木丛中,只见地面,仲杰用石块拼出了数个字符。这字符乃是我们索命门通讯所用的暗语。我仔细看着地的符号,辨别着仲杰想要表达的意思。
“见到此文,速速离开杭州,此地满是汪直爪牙,久留无益,速速北至松江府青浦县,我将于那里与你们汇合。”
看到此文,证便明仲杰并未遇害,而是于当日的混乱之中逃出,我那颗悬着的心瞬间放下。
我将地的石块打乱,转身离开了码头。
当我回到木屋之时,以至黄昏。我打开屋门,见殷枫依旧躺在床中。
我长舒了一口气,打算去做些吃食。这时,一股腥臭之味扑鼻而来。江南闷热的天气,加之这两日的奔波,使得汗水浸透了我的全身,浑身下只觉得一阵粘腻。
于是,我于水缸中打了一盆清水,打算清洗一下自己。在我脱去我身的衣服之时,一件东西从我衣中掉落在地。我低头看去,原来是那把纸扇。
我望着那把纸扇,不由得怨从心头起,怒从胆边生。
陆绎啊陆绎。因为你,我数次深入险境。因为你,我已失去多少身边之人。因为你,我宛如一个傻瓜一般,一次又一次的被你欺骗。然而,我直至现在,我却依旧无法恨你。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长叹一声。却听见身后一虚弱女子的声音。
“这大白天的,就开始想汉子了?”
我回过头,却见殷枫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笑着看着我。
“殷枫,你醒了?”我惊喜的喊道。
殷枫点了点头,接着皱起了眉头,脸色十分的痛苦。看来殷枫肩头的伤势仍未痊愈。
我赶忙来至床边,将殷枫扶起。
我:“殷枫,你感觉怎么样?”
殷枫:“放心,外伤而已,死不了人的。”
“还说死不了人,你都快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从你中枪到现在,你一直在流血。”我嗔怪道。
殷枫笑了:“那只能证明你用的药不行。要是你使我配制的秘制创伤药,只怕现在我都能下地去找那汪直报仇去了。”
我将殷枫轻轻推倒在床:“行了吧你。都这时候了,还在嘴硬呢。”
殷枫躺在床,环顾着四周:“这里是什么地方?仲杰在哪里?”
“这里是离大慈山不远的一间林间木屋,是俞慕龙藏身之所,也是他将我们救出山带我们来至这里的。”
殷枫一愣:“是他救了我们?我们如此对他,他怎么会反来救我们?”
“这就说来话长了……”我将殷枫中枪之后山顶发生的一切,以及俞慕龙如何带着我们逃至这里的经过全部告诉了殷枫。
“仲杰虽然没有和我们一起逃出山顶,不过他于码头留下了记号,说他已经成功脱险,要我们去松江府青浦县与他汇合。”我说道。
殷枫的脸突然失去了笑容:“青浦县……去哪里应该会路过苏州府吧。”
“是会经过,不过我想我们也没时间在那边游山玩水了。”说着,我看了一眼殷枫,“你肩的伤口还疼吗?”
殷枫:“还忍得住。莜熙,你方才是不是又在想你那位陆公子呢?”
听到此言,我竟感到一阵害臊,身子不自觉地转了过去。
我:“别瞎说,我才没有。为了自己逃脱,竟完全不顾手下人的死活,像这种狠心之人,我怎么会去想他。”
殷枫笑了:“你看,我只是提了一嘴,你就这么多话回我,还说没想。不过那姓陆的除了那锦衣卫的身份,无论权谋还是武功,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最好还是离他远点的好。”
我点了点头:“放心吧,昨日他能够如此行事,已经摆明了他的立场。日后再相见,只会是敌人。”
殷枫看着我:“你呀,就嘴说的好听。不过我倒是真的很好奇,你之前是怎么跟他认识的。”
“怎么?你不知道吗?”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