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徒们一阵欢呼,紧接着纷纷冲着我这边跑来,几名匪徒一把将我与香巧还有二夫人扛起,走下了楼,我伏在匪徒的肩,只听得身后一阵阵惨叫之声。
我与香巧还有二夫人被扔在了楼下石堡的地,紧跟着一帮匪徒将我们围了起来,几名匪徒围在我的身边,纷纷脱着自己的衣服,龌龊的笑声夹杂着女人的喊叫声不断在堂内回响。
我挣扎着大声喊叫着,泪水顺着眼角不断的流着,这时,一名匪徒抬手顺着我的脸用力打了下去,我只觉得一阵晕眩。
一阵阵惨叫声在我的耳边回荡着,其中也包括香巧与二夫人的声音。这时,突然一名匪徒大叫一声,周围顿时发出了阵阵嘲笑之声。那匪徒大喊一声,随即转身从兵器架抽出一根铁枪,接跟着我听到了香巧歇斯底里的喊叫声,一声,两声,三声……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只剩下枪头插入身体的声音。
我转过头,只见那匪人将香巧的尸体向外拖着,地留下了长长的血印,我看见香巧怒睁的双眼,口中还含着半片匪人的耳朵。
望着香巧渐远的尸体,我的脑中一片空白,此时此刻,我已失去了任何的情感,就像一个布偶,任人摆布。我那时却没有丝毫的难过与羞愧,除了疼痛,没有任何的感觉。
当夜,我与大小姐、二夫人和几名女子一同关在了石堡的三层。因年久失修,石墙已经开裂,寒风透过墙缝吹了进来,异常的寒冷。我眼看着一名女子紫青着嘴唇,在我身旁不远倒下。
除了寒冷,角落里堆积的尸体散发的恶臭也令人难以忍受,这些尸体在烧掉之前都会堆在这里。一张张狰狞恐怖的脸在我眼前,倍感恐怖。其中,香巧的尸体也在其中。
大小姐从事情发生之后,一直蜷在角落里颤抖着身体,眼睛死死盯着地,一动也不动,任谁与她讲话都是不理。
我靠着墙,透过墙缝望着外面的昏暗阴霾的天空,一言不发。为什么我当时没有和老爷、大公子他们死在野外?这样就可以不用受此大辱,如今我已是不净之人,即使苟活下来,又有何面目存在于世?
我心中想着,眼睛四下寻觅着,希望能找到让自己速死的工具,却出了几落干草,什么也找不到。
这时,一阵诡异的笑声在我耳边响起,我回过头,只见二夫人像是疯了一样,流着口水惨笑着。
我看着二夫人,心中一阵难过,我忍着下身的疼痛挪到二夫人身前。
“二夫人……”我刚要说什么,二夫人突然回过头看着我,让我不由得一惊。
二夫人:“我早就说过,我早就说过躲不过去的,他就是不听,他非要走,你看,没了,什么都没了!”
我看着二夫人,同情地:“二夫人,您还是早些歇息吧。”
二夫人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瞪着大眼睛:“妙绿,你不要恨我,要恨你就去恨那吴世雄,一切都是他害的,都是他害的,我也是被他害的,都是他!”
我被二夫人摇晃的实在疼痛难忍,一把将她推开:“二夫人,你别这样。”
二夫人瘫坐在地,惨笑着:“都是那个吴世雄,都是他害的,好好地粮行不好好做,非要学人家偷偷给东洋人卖什么生丝,那个姓许的,明里产量,实际在偷偷地养蚕。”
我听着二夫人的话,不由得愣住了。
二夫人:“吴世雄知道了这件事,就犯了痴心疯了,非要一起掺和,这下倒好,被朝廷知道了,那次那个陆大人来,就是查问这件事的,只不过当时他们还不知道吴世雄也参与在里面了而已。后来他觉得锦衣卫早晚得查到自己,就变卖了所有的家产,打算与许家结亲之后一起逃到东洋去。结果呢,报应啊,这都是报应啊!孩子,我的孩子!”
原来是这样,难怪当时老爷这么着急,想来也是可笑,老爷之所以会跑是因为怕死,结果却因为怕死而真的被人杀死了。看来是的你,终究是躲不过的。
二夫人癫狂的嘶喊着,看着二夫人的样子,我倍感心疼。我伸出手,一把将二夫人抱住,二夫人在我怀中不断地挣着。我抬手摸着二夫人的头,轻声的唱起了那首小曲。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硕鼠硕鼠,无食我麦!三岁贯女,莫我肯德。逝将去女,适彼乐国。乐国乐国,爰得我直……”
伴随着歌声,二夫人渐渐安静了下来,在我怀中睡了过去。
深夜,众人皆已睡去,疼痛使我彻夜难眠。突然,我感觉一个人影在我眼前走动着,我睁开眼,不由得大吃一惊。
只见二夫人慢慢地向不远处的一处墙缝处走着,那处缝隙开裂的很大,足够一名女子钻过去。我见事不妙,连忙想要劝阻,却如何都起不来,眼睁睁看着二夫人从墙中跳下,紧跟着是一声巨大的落地之声。
我爬到墙边向下望着,只见一滩血肉瘫在地,周围围着几名放哨的匪人,匪人用铁枪杵了杵二夫人的尸体,见没有动静,转身走了。
我看着二夫人的尸体,心中一阵感慨。在这种地方,即使死去,也不过就如猪狗一般,不值一提。我要活下去,起码,要活到我逃出这片地狱。我望着远处的天空,暗暗起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