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水泥厂发出震动,放出灰尘,造成污染。这种状况是现有水泥生产技术所不能避免的,现在的技术水平就这样。
况且人家本身把水泥厂建在大老远的地方,他们可没想特意污染居民,是居民自己要靠近人家。那么污染的权利还在水泥厂,对不对?”
余至辉继续步步紧逼,他甚至完全可以听到了全秃男子粗重的呼吸声。
“…………”全秃男子想反驳什么,但他张了张嘴巴,却楞是吐不出一个字。
“所以说,水泥厂当然可以不用赔钱。或许居民可以赔钱请人家搬走!”
余至辉摸了摸中年男子的光头,这爸爸教育儿子般辣眼的画面,让在场的众人无法直视。
这个年轻人也太能掰吧!
讲台底下的众人一顿唏嘘。
“刚才说酒店高楼的那个,轮到你了!”余至辉抬手一挥伸出一根手指,很猖狂的指向一位深蓝色西服的眼镜男子蔡校长。
“............”
蔡校长面对着此刻气势凌人的余至辉,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
脸色还有些发白。
这.....这是哪来的怪物?
“蔡校长,你觉得你刚才的问题,现在还有什么疑惑吗?”余至辉笑的很亲切,顺手还帮眼前的蔡校长整理了下,有点偏歪的领带。
蔡校长想哭。
这真是黑暗的一天啊!
但他并有想放弃。
蔡校长狠狠推开了余至辉的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那你觉得刚才这些问题,该谁来承担责任?若不能有个明确的划分,你刚才的话也只是浮萍野草,根本没有意义。”
“看来,你还是不懂!”余至辉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这让蔡校长涨红了脸和猴子屁股一样。
还差点气炸了肺。
他好想现在找个麻袋,偷摸把余至辉套起来给扔到学校后面的臭水沟里。
淹死这个可恶的臭小子算了....
“看来我还得给你们完整的梳理一遍!”余至辉的声音很随意。
说着他快步走上讲台的电脑前。
一顿噼里啪啦的敲击键盘声过后。
三行醒目的白底黑字赫然出现在硕大投影幕上。
“所有的伤害都是相互的。”
“把刚才的问题都做一个归纳。”
“谁避免意外的成本最低,那么谁的责任就最大。”
薛亿峰抬头望着投影幕上的三行大字,然后低头陷入了深思。
想到他自己刚才在会议上讨论火车与亚麻的话题,他觉得那个问题现在看来尽然如此简单。
是的。
铁路公司和穷人竞争的其实只是那片土地。
薛亿峰抬头望了望窗外。
他的思索还在继续。
如果铁路公司、亚麻、农地都是我自己的,我会怎么做?
让自己的铁路公司把古老的改成动车?
有点不可能,毕竟假设是在1914年。
那么把铁路沿线修筑起高墙,防止火星喷出来?
成本会很高吧。
让铁路改道?
这工程不知道会要多久,成本也太恐怖了吧。
让农民达成协议,让他们不要把亚麻堆放在靠近铁路太近的地方?
不可能的,鬼知道这到最后是一个什么样的天价成本。
薛亿峰回过头来,张了张嘴把投影幕上最后一行字默念了出来。
“谁避免意外的成本最低,那么谁的责任就最大。”
是啊!
铁路和农夫的总收入总产出不能够达到最大的话,农夫是要付很大的责任。
我若是还是铁路公司、农地、亚麻的所有者,
我一定会把亚麻堆放的地方稍微挪远那么一点点,这样就不会出现意外了呀。
这就是最便宜,最经济的做法!
就好比,我买了一些鞭炮回家,就有人会说我非要把鞭炮放在炉子边,因为鞭炮是我的,这个家我做主。
我只会倒过来说,鞭炮是我的,炉子也是我的,那就把鞭炮放的离炉子更远一些。
这个想法太重要了!
薛亿峰的眼里仿佛冒出了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