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没有那么听话!”
此时京城一座破旧的茅草屋外,长鸠正拿着一包白色粉末倒进屋外的水缸中,猛一抬头发现裳绫在其面前,人畜无害的脸上现在却布满阴沉。
“打消了杀父的念头,现在又开始打算捉弄?”
“我……我只是给他点教训!”
长鸠似是不服气的说道,她从小在青楼长大,虽游刃有余的生活,但是内心还是沾染了不少阴暗,对于自己不成器的父亲多少会有怨恨,杀父这是她最为极端的想法,这样的人不配活在这个世上,就算打消了这个念头,心里还是不满,早就买好泻药,想要给他教训!
“恶人自有人收,你个小小姑娘便不要如此掺和了!”
裳绫语重心长道,小小模样看上去很是有趣。她说的没错,长鸠父亲作恶多端,阳寿将尽,若因为长鸠一包泻药便送他去了阴界,虽然正如她所愿但在长鸠本还幼小的心中留下祸根,杀人,很多时候可不是一件大快人心之事,它会伴你一生成为难以抹去的阴霾。
“你说的自有人收,可人在哪?”
“不久之后,大街抢劫,路过英豪所捕,余生饿死天牢。”
裳绫语气平淡似是在诉说话折子里的故事。
长鸠难以置信的看向裳绫,看似毫无根据但却让人很难不相信,似有一种魔力,决定了命运。
“如此便可和我回去?”
“……”
长鸠呆滞,点了点头,面前小姑娘有太多秘密,让这个聪慧的侍从也摸不清头脑。
京城很大,能阅尽世间百态,吵嚷怒骂,强颜欢笑,郎情妾意……在此都可一览。但无论京城今日发生什么,出现什么,万花楼都会照常成为京城最为热闹繁华的地方。
莺歌燕舞,佳人在旁,形形色色来来往往,装饰奢华,烛火辉映,金碧辉煌,好不热闹。花娘独坐隐蔽的香阁,透过帷幕,看着厅中盛况,团扇掩面不知神色。
“花娘,我见你总是在此看着,是能看出什么门道?”
裳绫坐在一旁手捧着一盘栗子漫不尽心的剥着,自己与花娘在此看了半天除了美女佳人,来往宾客实在是没什么有趣,但花娘却看的目不转睛。
“居与正席,身穿玉色长袍的公子,前些日子和弹琵琶的姑娘你侬我侬,现在却看上了敬酒的女侍人,你觉得这位公子可算是朝三暮四,喜新厌旧?”
“赞同。”
裳绫将栗子送入嘴中,听完花娘的话,她也明白了一些门道,聚精会神的看向大厅,不禁眼神一亮,笑道:“居于大厅角落的紫衣男子,看似落魄但腰间玉佩绝非凡品为人低调,说不定富甲一方!”
“所以?”
“我看姑娘们看他落魄无人前去服侍,唯独送酒小肆见他形单影只不时上前为其斟酒,二人神色交流,脉脉含情……”
裳绫坏笑道,饶有兴趣的看着大厅角落,一旁小肆清秀,弱不禁风,印象中小肆家贫,自小卖入青楼因为男儿身所以只能当个送酒小肆,但花娘对他却很是照顾。
紫衣男子样貌俊朗,眉宇清淡,丝毫不想是会青楼之人,看他的眼神,注意力全在小肆身上,二人却不言不语,很是默契。
“也并不是所有男人都是如此,情到深处,自是用心。”
裳绫抬手,指尖聚集光晕,朝着小肆一指,只见小肆手中一抖,手中酒壶便落在地上,美酒洒地,溅到了紫衣男子的身上。
小肆连忙上前,蹲下身子,想要为其擦拭,可刚一碰到男子衣衫,精致软滑的布料,让小肆心中一惊。
“完了完了,这下我可是赔不起啊,再把我卖到哪去也赔不起了!”
这时紫衣男子拉住小肆不知所措的手,正视着他,小肆抬头正好对上了男子炙热的目光。
“我……我会赔你的!”
小肆底气不足,小声道,见男子神色严肃,连忙低头不再去看。
“……”
“赔是赔不起了,陪还是可以的!”
裳绫压低嗓音,怪声怪语道,灿烂一笑,再朝着紫衣男子看去,只见男子温柔的将小肆扶起,丝毫没有怪罪他的意思,草草的拍了拍衣衫上的水渍,见小肆低着头,一番怯生生的模样,不禁一笑。
“怎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男子笑道:“衣服不值钱,你不用担心。”
“怎么会不值……”
小肆小声道,从来没有遇到这种事的他,现在的心里可是扑通扑通的乱跳,也不知道是因为衣服还是因为男子温柔不乏磁性的嗓音。
“……”
“裳儿,你可别再胡闹了。”
花娘没好气的说道,早就看出裳绫的身份,见识多了的花娘也没太过惊奇,还像往常一般对待裳绫。
“情感如此奇妙,可不能因为一两个负心男人而放弃!”
“想不到我这个活了半百的人还没你这个小姑娘看的透彻!”
花娘感叹道,此时裳绫心中暗笑。
“半百如何,我可是活了数万年,这些情爱之事德鹊可是行家,教我万年感情之事,看的透彻可不在话下!要知道为牛郎织女搭建的鹊桥可是这位多情的老人所主导的。”
待裳绫回到房间,长鸠连忙从门外跟了上来,扑通跪在地上。
“裳绫姑娘,我爹他真的死了!”
这一举动倒是惊到裳绫,本为意料之中的生死,让至亲之人接受还是有些残忍。
“但,他是被人打死的,行凶之人还在茅草屋里威胁,说我爹欠了三百两银子,让我来还,不让便打闹青楼将我……将我掳走再买一家青楼……”
“……”
本就注定好的结局,怎么说便就变,难道是裳绫功力有退,推算出错?
其实是鬼祟作怪,世间之人,心中不善,作恶多端,易引鬼祟,所以引来如此祸端,并牵连长鸠,事到如今,裳绫若不护着长鸠,那这个年轻的小丫头以后可就算是跌进地狱了……
“别怕,在我面前还没有鬼祟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