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镜也不生气,和气地解释道:“先父已仙逝多年,留下这座水镜山庄,某虽不才,亦只得勉力维持,以求不负先父之名。”
邓艾算是听明白了,原来“水镜先生”不是一个人的名字,而是说谁继承了这座山庄,谁就是水镜先生。
“对了,先生,与我同来的还有……”他忽然想起来,还丢了几个人。
白衣童子又插口道:“你就别操心人家了,那三人自有人照料。”
“哦……”这是人家的地盘,既然别人都这么表态了,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好了,鹿儿、鹤儿,你们去收拾间客房。施主,你随我来。”说着,水镜先生宽袖一摆,转身离去,怎么看怎么是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
邓艾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侧半步,忍不住开口问道:“先生,您知道晚生要来?”
司马镜知道他想问什么,干脆自己一股脑说出来:“这个不奇怪,义舍里有我水镜山庄的人,施主的一举一动老夫自然是知道的。”
“哦……”原来时这样,邓艾心里有点失落。
司马镜接着说道:“义舍的事老夫都知道了,施主宅心仁厚,果然不负天象,老夫很欣慰啊!”
“嗯?”邓艾听到天象,隐隐又有些期盼,开口问道:“先生知道晚生的来历?”
“老夫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施主的来历?”司马镜一席话让他大跌眼镜,他愣愣地站在那,连脚下都忘了迈步。
司马镜发现他的异样,转身看了看他摇头道:“世人都说我水镜山庄里住着神仙,可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似乎对他的反应颇为失望。
邓艾回过神来,赶紧收敛神色,紧紧跟上,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您刚才说的天象?”
“哦!那个啊?”司马镜应道:“你可知道我司马氏一族的渊源?”
邓艾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司马镜也没看他,自顾自又说道:“我司马氏一族本是殷商王族之后,掌管祭祀占卜,家学渊源,于演算天象自有独到之处。六百年前,先祖又得遇异人,师承鬼谷一脉,自此于周易卦象一道更是大有所成。”
“水镜山庄师承鬼谷?”这两个名字邓艾都是听说过的,历史课上虽然没有,不过好多游戏、小说都有提到。
“这是自然,镜湖就是鬼谷,鬼谷就是镜湖。”司马镜说着说着忽然愣住,想是想到了什么,惊愕的问道:“难道你不知道?”
邓艾也愣住了,我怎么会知道?
“难道水镜山庄真的也没了?”司马镜忽然变了副神色,那样子仿佛换了个人一般,一点也不像个得道高人,倒像是个气急败坏的赌徒。
邓艾给他这副神神叨叨的样子弄懵了,傻傻地站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刹那间,司马镜又恢复了常态,连连说道:“算了,算了,你别说了,天机不可泄露。”
邓艾彻底弄糊涂了,我说什么了?怎么就泄露天机了?
司马镜继续向前走,一边走一边说道:“你也知道了,我水镜山庄并没有什么神仙。只不过早些时候偶然得了一卦,卦象上说会有异人降临,此人知古明后,亦有常人无法企及的知识和智慧,可挽救天下于即倒。”
其实卦象里还有一事他没说,按照历史发展,司马氏一族将成为历史的罪人,而这从天而降的少年或许可以改变这一切。
邓艾听了心中暗惊,莫非这人是我?我是天选之人?来拯救天下的?天下要倒了?是什么意思?即使是他这样的学渣,也马上想到了曹魏篡汉,司马代魏,再然后就是祸乱中原大地数百年的八王之乱。
难道我真能做出这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来?他越想越兴奋,不料,司马镜又说道:“不过,卦象上还说,此人也有可能会搅动天地,更会带来一场毁天灭地的末世浩劫。”
邓艾大惊失色,慌乱中抬头,正对上对方那明亮而又锐利的目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只觉对方的目光像柄利剑一样,刺得他浑身不舒服,让人只想躲闪。他喃喃道:“怎……怎么会这样?”
司马镜继续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不知道,卦象上能看到的就这么多。”
邓艾给他盯得极不自在,支支吾吾地想要辩解:“我……我……”
司马镜周身戾气忽然一敛,摇摇头说道:“老夫也不知道是该助你还是阻你。”
邓艾脑子里有点乱,脱口道:“那我该怎么办?”
此时二人已不知不觉中走到一间厅堂之中,司马镜走到一张供桌前,取出三支清香点燃,又对着墙上一幅人像庄重地拜了三拜,将香轻轻插入桌上的香炉中,这才转过身来,将邓艾领到旁边一扇门前说道:“你要的答案都在里面,自己去看吧。”
此时天色已晚,那门内光线似乎不太好,看得不十分真切。邓艾见他的意思是要自己进去,犹豫了一会,还是咬牙一头闯了进去。
跨进门的那一刹那,他只觉身子微微一震,再抬起头时,眼前的一幕不禁让他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