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过15天工厂都会放休一天,一是给机器清理垃圾,二是给工人放假调整班次,之前上白班的会转到夜班,上夜班的会转成白班,也就是说这一天黄迁龙终于见到了另外两个室友,他们俩一个是30多岁的大叔,另一个是骨瘦如柴的年轻人,那骨瘦如柴的年轻人长着一副娃娃脸,如果不看身份证的话,还以为他是未成年,礼貌的交流一番后各干各的事。
夜班虽然伤身体,但夜班也有夜班的好处。不像上白班隔三差五就有领导巡视,而且工作量和白班相比也有所减少,抽烟的次数也相应增加。
深夜十一点夜饭时间,龚鉴杰看着黄迁龙吃完饭后在窗台边落寞抽着烟,帽子戴正后晃悠悠的地走了过去,用命令的语气说道:“那谁,给我来根烟。”
黄迁龙听着刺耳的语气心里不悦,装模作样的摸了摸裤子口袋坦然的说:“没了,最后一根。”此时他的上衣口袋却装着一包剩余19根的金圣。
龚鉴杰不说话眼神深邃的盯着黄迁龙,黄迁龙撇了他一眼,毫不在乎地转过头,望着窗外寂静的建筑。龚鉴杰见黄迁龙无视着自己,点了点头招呼都不打轻轻的离开,黄迁龙察觉身边没人,转过身看着龚鉴杰的背影一点点变小,直到消失为止。
从未上过夜班的黄迁龙生活作息习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规律,然而现在连着上一个星期的夜班,体力有些吃不消,身体里的机能开始紊乱和预警,在第八天的下午,黄迁龙刚刚醒来准备穿衣服时,感觉全身四肢无力,肌肉酸痛提不起劲来,对着钱伟超虚弱的喊“胖子,我想喝水。”
连续喊了几声后,钱伟超才听到微弱的声音,发现他的脸色灰白,立刻倒了杯开水端上前,看着黄迁龙一副病怏怏的状态,钱伟超特意跑到药店帮他买药。俗话说“患难见真情除”看着钱伟超体贴的关心自己,黄迁龙有些感动,除了家人外对自己驱寒问暖的人可谓少之又少,他又想起了之前做销售的经历,那些同事表面上把你当哥们,而在背后捅刀子的人比比皆是,而且个个优秀精干。看着钱伟超笨拙地给自己削着苹果,黄迁龙突然发现这胖子有点可爱,虽然他好色、贪吃,但至少简单真诚,这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上班时间到了,钱伟超一个人跑去上班,帮着黄迁龙向龚鉴杰请三天假,龚鉴杰听到黄迁龙病了,冷笑一声,在开会时当着全班人的面批评黄迁龙无组织无纪律,请假不知道提前打报告?但又看在黄迁龙是新人的份上就原谅了他,对钱伟超说:“只让他休息一天,明天照常上班。”钱伟超把龚鉴杰的话原封不动的带给黄迁龙听,黄迁龙听完气得七窍生烟,而这个“梁子”在心里面生根,发了芽。
第一个月过去了,黄迁龙因为是新人,当月并没有发工资,这个月的工资要到下个月才能接,钱伟超下班时揣着一张纸条呆呆的傻笑,纸条在他那肥阔的掌心里显得有些迷你。钱伟超大力拍着黄迁龙的肩膀说:“哥,今天发工资了,走,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黄迁龙好奇的问:“胖子发多少钱啊?”
钱伟超故作谦虚把头扬起,一只手背在身后另外一只手伸出五个指头“不多不多,你看。”
“胖子你有些膨胀喔。”黄迁龙打趣的说道。
今天的晚饭是黄迁龙到这上班吃的最好的一顿,下班后钱伟超带他去市中心的步行街吃饭,两个人点了三菜一汤,这三道菜只有一道是素的,其他全是荤的。其中一道是钱伟超最爱的猪尾巴,除了少数几块黄迁龙有幸品尝过,其余的都被钱伟超一扫而光,吃饱喝足后两人迈着四方步打车回来。
“哎呀呀,不行了,吃的太好了,要发泄一下。”钱伟超嘟嘟几句后立刻躺在床上掏出手机、戴上耳机、盖上被子,左手捧着手机,右手隐藏起来,一双泛光的小眼睛心无杂念聚精会神,盯着六英寸的手机屏幕。如果不知道他的生活习性,还以为他是勤奋好学的励志青年。
黄迁龙蹲在厕所掏出手机给家人打着电话,十分钟之后把厕所出来,经过钱伟超的床铺发现地上多了几张卫生纸,心照不宣的怒吼道“死胖子,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快把那擦完枪油的纸给处理了,我的天啊,真是脏了我的眼。”
钱伟超放下手机,把犯罪现场清理后嘻嘻哈哈的说:“哎呀,不好意思,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忘了你还在宿舍,你别见外啊。”
黄迁龙语恨铁不成钢的说:“胖子啊胖子,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做一滴精十滴血啊?”
钱伟超摇摇头,表示没听过。
“胖子听我一句劝,戒了吧,这种行为对你只有坏处没有好处。送你几句金玉良言——年少不知种子贵,床前怨妇暗流泪;半途而废面显愧,隔壁老王潜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