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解心结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黄迁龙给自己找个理由对父母说战友家人病重,想去探望,要过段时间才回来。在走之前黄迁龙揣了几根冬虫夏草,而牦牛肉干和青稞酒早已被妹妹和父亲一一缴获,带好换洗的衣服去找田鹏散心,哦不,应该是避难。
田鹏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奶奶走向乡间小路,边散着步边说着在军旅生涯发生的有趣故事。“奶奶你知道吗,在我们那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八二年的拉菲没喝过,八二年的冻猪肉倒是经常吃。呃,奶奶你还不知什么是拉菲吧,拉菲是国外的葡萄酒,很出名也很昂贵,只有大老板才喝那种酒。哦,我好像跑题了,冻猪肉是我们那边的主要肉食之一,我们那里海拔高没有蔬菜,营养也不是很好,路况也差,补给比较困难,一过十月份大雪就封了路,而我们就在基地里吃罐头,吃仓库里储存下来的食物,那里的冻猪肉比我岁数都要大嘞。”田鹏说着说着强吸两口充足的氧气,回想起高原环境,心里五味杂陈,后怕的情绪慢慢转为自豪。
奶奶虽然说不出话,但心情很愉悦,露出的门牙吸收着温和的阳光,她高兴的不是孙子说的内容,而是孙子陪在自己的身边给自己讲故事,不管他说什么,也不管是对还是错,只要在身边陪着自己给讲故事就非常高兴。
一会的功夫,田鹏的口袋里传来大煞风景的铃声,那短促的铃声打破了这闲暇的时光,田鹏接到黄迁龙打来的电话后,送完奶奶回家后骑着电动车去接他。
黄迁龙远远的看着田鹏骑着电动车向自己靠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卸下军装的田鹏,第一印象就是活脱脱的庄稼汉,晃了晃脑袋使劲驱赶自己的胡思乱想,走上前拥抱田鹏,关心的问:“奶奶怎么样了?”
田鹏听完眼神黯淡的说:“还在恢复之中,估计要几个月的时间吧。”
黄迁龙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转移话题的说:“我们回去吧。”
一条只容得下一辆车宽的乡间小路蜿蜒连接到村庄的边缘,空气中弥漫着油菜花的香味,走过一段路后倒映眼前的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水稻田,那饱满的稻穗还带着几分青涩,同时弯下头的枝干无声的告诉庄稼人,我们离收成不远了。在稻田里栖息的青蛙像忠厚的家仆一样,打击妄想不劳而获的害虫,它们的使命和庄稼是共生关系,从春暖花开一直守护到秋风落叶,尽忠职守目睹着庄稼的丰收,看着人们辛勤的收获后,默默无闻的回到自己的洞穴,以冬眠的方式对扛万物凋零的冬天,等待又一年的轮回。
黄迁龙看着宁静的乡村和淳朴的景象,难得的露出纯真笑容,他的呼吸力度加大一分,享受着单调的田园生活。电力预警的电动车在抵达一栋土黄色的两层平房停了下来,穿过院子黄迁龙看到红色的大门上贴着秦琼和尉迟恭两大门神,在大堂正前方的墙上挂着送子观音的画像,左侧的墙壁上贴着伟大领袖毛咏芝和一代代国家领导人海报,右边的墙上挂着一个老式摆钟。几张小板凳整齐的摆放在东北角落的一边,方形的饭桌摆在送子观音的画像下,正堂中的饭桌有些年头,陈旧的桌腿和边角的掉漆清晰可见,饭桌上有一个果盘,果盘里面装着受潮的瓜子和花生,看来这说明有段时间没有客人的到访。
田鹏带着黄迁龙来到卧室里,卧室里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妪坐在床上看着电视,电视里演的是神魔电视剧《西游记》三打白骨精的情节。旁边还有一位大爷正给床上的老妪按摩大腿。田鹏喊了一声,大爷才发现有人做客,连忙站起身打着招呼,把老妪搁置在床边的右脚放回被子里,转身走向大厅倒热水沏茶。黄迁龙走进床边礼貌的问候,奶奶看了看黄迁龙又看了看田鹏,见孙子点头,她也跟着点头。
黄迁龙从包里拿出冬虫夏草递给奶奶说:“奶奶,这是我给您带来的礼物,请您收下。”
田鹏手一挡急切的说:“使不得,使不得,这贵重了。”
黄迁龙拍过他的手拖着长音说:“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奶奶就是我奶奶,孝敬长辈是应该的。”
这时爷爷端着茶水过来,看了一眼冬虫夏草惊异的说:“呀,这是什么虫子,怎么那么像蚕虫,那黑色的根是它吐出来的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