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他们是纸人,想好了吗,三句话。”
熊尔扶着门边,爬了起来,问道:“吕修,难道能窥探人的心思,熊某从未将心里猜想说出口。”
熊尔挣扎着试探,不然谁知道什么话,才能逃脱一死。
真是拎不清的人啊,吕醇目光幽深几分,道:“你来找我,是为熊桂的生死,我可以告诉你。”
“我讨厌生人入府,你违背了这原则,该死。”
“熊桂死了,被百里遥拔下了脑袋,父子同样的死法,也算有趣。”
“不要想着你两个修士儿子,我知道了他们的名讳,就不好了,说不定哪天穷极无聊,随意就咒死他们。”
“更不要指望你二叔熊亭弼,大修了不起啊,你问他可敢亲身前来,试试我棺山妙法。”
“随便说几句,说不定就能打动我呢。”
熊尔冷静想了很久,道:“我是记载在册的清源官员,杀我是犯了人族法度。”
吕醇放下手掌,目光瞄向手中巴掌大的纸人。
熊尔语句加急:“桂儿惨死,不报此仇,我死也难以瞑目。”
吕醇摇头,心中暗道,一个字假。
熊尔颓废的坐在地:“杀人者人恒杀之,没想到我熊尔自得了半辈子,凡尘打滚,哪及修士半分风光。”
吕醇目光顿住,‘真’,命不该绝,天机难测。
“走吧,不要在我眼皮下,做小动作,城内不行。”
熊尔不可思议的抬头:“吕修的意思是?”
吕醇毫无兴致的起身离开,道:“就是你心里想的。”
散步到了后花园,此处唯有红色的冬梅不畏严寒的绽放着,吕醇承认自己喜欢红色,但不爱穿这色彩。
太炽烈,美的刺眼,就像大师兄的笑容,扫荡了人间沉重的污秽,似乎世间总是美好环绕。
心眼,观世人心思,善恶真假,如同明镜高悬,从未错漏,真是了不得的天赋。
尤其,极为适合棺山的传承,测算天机和窥探隐秘。
大师兄擅长测算卜卦,心眼则对窥探隐秘的诸般事宜,如虎添翼。
吕醇从二十二年前回山的那天,正巧是大师兄道尽的时刻,这些年,刻意不去多想。
不知为何,这短短几月里,总是反复的想起以前。
一草一木,一言一行,红袖的一颦一笑,都不经意间,使吕醇回想起大师兄温暖的面庞。
种种征兆,流转在吕醇比别人多的那一颗心眼,有所明悟。
难道,我枯坐于荒府,时虞城苦等十六年,要划结局了吗?
吕醇抬头望天,折下一株红梅,喃喃自语。
“归藏师尊,你让我来此,是要给我答案,千万不要是我猜的那一种可能。”
吕醇称归藏真人为师尊,是敬,是遵从。
一句话藏于心口,大师兄却称您为师父,亦师亦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