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清百姓的性命,真是一点都不值钱呀。
”大忠,你们回来了?“海军公所,王大忠默默地站在衙门外,等候丁汝昌的召见。
丁汝昌和蔼地注视着微微有些失落感的王大忠,不禁戏谑道:”大忠,这一趟老婆都救回来了,怎么还是那么失魂落魄的?“
”军门,不瞒军门说,这一路,看到了太多的死亡和不公,所以标下高兴不起来。王大忠有些悲呛地说道。
“喔?你看到了什么?”丁汝昌奇怪道。“看到日本兵肆无忌惮的屠杀我们的同胞,还有因为没有粮食,而被活活饿死的饥民。军门,说到底,这些都是我们间接造成的,军门我们北洋海军的精神应当是自强不息,面对强敌,应该永不言败,与敌人正面决战,就是死也要死的轰轰烈烈,而我们现在呢?除了躲还是躲,旅顺躲到威海,如果威海也丢了,我们还能到哪里?”王大忠悲愤道。
“放肆!王大忠,你怎么能和军门这么说话?”一旁的刘步蟾不禁呵斥道。
“刘大人,你也是知道的,为了李中堂的一纸保船为重的命令,我们北洋海军的名声给黑成了什么?胆小鬼,没有军纪?色鬼豪赌?还是训练废弛?再这样下去,那些不切实际的谣言将越传越厉害,咱们北洋海军,还有抬头的时候吗?”王大忠一本正经地激愤道。
“大忠,这个道理,我们也不是不明白,这就叫政治,你懂吗?谁叫我们北洋海军,被人叫做东海奇葩?被人看做不合群,又消耗军饷最多的异类?谁叫那些中饱私囊,只会溜须拍马,动辄自大的达官显贵,硬是昧着良心,把咱们性命攸关的炮弹、煤炭都换成了劣质产品?谁叫咱们的忠贞直爽被这污秽的官场所不容?大忠,认命吧,李中堂的命令是我们最好的选择,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只有活下去,才有可能转败为胜!”刘步蟾泪流满面地说道。
这时,先一步进来复命的杨用霖正好进来,撞到了王大忠和丁汝昌的争吵。
两个月以后,果然不出王大忠的所料,1895年1月30日,日本山东作战军开始进攻威海南帮炮台,一场觊觎歼灭北洋水师全军的阴谋,正悄然形成。
这一场战役,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威海卫保卫战。
从1894年12月开始,因为到了冬季,日本大本营决定暂停对清国大陆的进攻,为了保证彻底控制制海权,为以后攻占北京做基础,日本大本营终于下了决心,派军队在山东登陆,按照旅顺的作战办法,迂回到北洋水师的后面,海路包抄北洋水师,达到彻底歼灭的效果。
“军门,月初,日军三万余人在山东的荣成湾登陆,现在已经开始逼近我们刘公岛身后的南帮炮台,威胁我们海军的后路,万一,陆路炮台被日本陆军所占领,他们再用炮台上的巨炮转过来向咱们港口军舰轰击,那咱们岂不是全军覆没?”这天,刘公岛下着漫天大雪,刘步蟾紧急地来到丁汝昌的书房,向丁汝昌禀报了这一噩耗。
“什么?子香,事不宜迟,咱们必须先下手为强,尽快拆除南帮炮台的巨炮,比如皂埠嘴、祭祀台、大虎山,都要提前把炮给拆除掉,以免落入倭寇手中!”丁汝昌紧张地吩咐道。
“可是,军门,这陆路炮台的军队,不归咱们海军管,要想派人拆炮台,必须通过戴宗骞大人!”刘步蟾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