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舰,水手舱,水兵们正在睡觉,王大忠穿着柳子生前遗留下的号衣,与吴胖子、三伢子等人吹牛侃话。
“三伢子,上回引蛇出洞,全歼日本奸细,你姐可是立了大功呀,怎么,出发的时候没跟你姐道个别?“吴胖子笑呵呵地拍着三伢子的额头。
“那得问我姐夫!“三伢子扑哧一笑,一双眼睛盯着喜滋滋的王大忠喜上眉梢道。
“可是,万一我们这一次运兵,遇到日本联合舰队怎么办,别忘了,山田那狗日的可是跳海失踪了,万一他们回来报仇?“吴胖子双眉紧锁道。
“那倒不是没可能,但是我们既然来了就不怕他倭寇敢中途偷袭,毕竟,咱们北洋水师被骂贪生怕死,畏缩不前已经太久了。“王大忠苦笑道。
“那大哥,要是日本人真敢来偷袭,那按照我们这次运兵的规模,岂不是要决战了吗?如果真要决战,那咱们这炮弹、船只、火炮,还行不行?“三伢子插嘴道。
“其实,丁军门这个月一直在向朝廷汇报这些困难,但是你猜朝廷什么反映?皇上倒是发话要买新军舰,但是实际兵部办起来,依旧一发新炮弹都没有送来,丁军门反而被御史言官们骂了个底朝天,什么怕死胆小,不懂海军,卖国投敌,更有奇葩的,竟然绘声绘色说丁军门闭门不战的原因是,日夜在刘公岛贪恋女色,整日花天酒地!这个流言被他们到处乱传,竟然有朝臣上奏,要把丁军门撤职办罪!“王大忠愤懑地说道。
“一派胡言!丁军门要是一天到晚在海军衙门金屋藏娇,那这海军是怎么在海上开来开去的?咱们北洋海军的人,一年都没有几天上岸休息的,上哪去花天酒地,真是无耻!“荣进三伢子愤愤不平道。
“喂!太阳升起了还睡!一个个都是懒鬼,还要不要自强不息了?“朦朦胧胧中,定远水手舱的几个老兵都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
镇远大副杨用霖深色的1888式将弁服赫然出现在王大忠的眼睛里。
“老杨!怎么跑到咱们定远来了,军门不是说不准乱窜门的吗?”王大忠揉着眼睛问道。
“唉,你仔细瞧瞧,军舰已经停泊在大东沟了,陆军正在登陆,否则我怎么能过来?”杨用霖戏谑道。
“喔!你们为什么不叫我,我一个定远的堂堂二副,竟然连军舰下铁锚了都不知道!”王大忠大声向摸着脑袋的三伢子和吴胖子发飙道。
“这也不能怪他们呀,是刘管带亲自吩咐,让你们睡一个好觉。”定远大副沈寿垄乐呵呵地应声打开了船舱门。
“喔,原来是刘军门,那我们应该干什么?”王大忠团笑着看着沈寿。
“该干什么干什么,该训练还是训练,这陆军上岸最少也要一天多的时间。”沈寿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