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普尔城外的一处空地上，大批艾欧尼亚抵抗军的战士聚集在这里，但却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安静地看着面前刚布置好的一百多个墓碑。

这些都是在攻城过程中牺牲的抵抗军士兵，不过好在凌天茂他们的行动足够及时，不然现在躺在那里的人绝对不止这么一点。

李青慢慢走到了众人面前：

“昨天的战斗大家都辛苦了，你们很幸运现在可以站在这里，我也希望你们能够一直活到战争结束。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凡是战争就一定会有人牺牲，我们在这里纪念他们，不仅仅是为他们悲伤，也要记得他们奋斗的目标，现在，这些目标落到了你们肩上。”

接着，他又把凌天茂拉到了自己身边：

“我们这次能够以这样小的代价取胜，多亏了达尔队长在城内成功为我们打开了城门，不然我们会有更多的人躺在这里。”

凌天茂看着在面前站着的一排排艾欧尼亚战士，心情却没办法轻松起来。他来自于21世纪的地球，本身从事的又是医生的工作，对于生命的意义有着完全不同的感悟。虽然之前他在这里也亲历过死亡，甚至也杀过人，但是同时面对这么多人在一次战斗中牺牲他的心里还是感受到了震撼。

等到艾欧尼亚士兵们渐渐散去，凌天茂一个人留了下来，走到了特瑞斯的墓地旁边。看着地上那个微微隆起的土丘，凌天茂问达尔：

“你说是不是我害了他？”

“你是指你说的那句话吗？”

“嗯，很明显这句话对他影响很大，不然他不会让汉克他们单单转述这句话给我，他认为自己的牺牲可以让这些活下来的人今后记住他？更好的活下去？该死，我那时候就不应该跟他说什么人应该按照在乎的人的愿望去生活。”

这种感觉和杀死一名诺克萨斯士兵完全不同，凌天茂杀人的情况基本都是战场上的生死相搏，对于敌人即使杀死了也不会给他的心里造成太大的困扰，他不是一个过度圣母的人。可是他并不希望特瑞斯去死，甚至还非常想让他活下来，不然当初就不会跟他说那段话了，可没想到最后结果会变成这样。

“你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他想错了方向。而且，我觉得就算你没说这句话，他也不会选择继续活下去的，他说出城破时候对于他来说是终点这句话时我们就都明白，他已经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了。”

看到凌天茂没有吭声，达尔继续说道：

“其实这个结果也未必不好，你想想看，如果他没有这样做的话，汉克他们就会死在监狱里了，这种情况你就可以接受吗？”

“那你呢？你也会选择这样吗？”

“怎么说呢，可能这不是你的故乡，作为一名艾欧尼亚人，在侵略战争中能够做出一些贡献再牺牲似乎不算一件坏事。如果我也到了没有任何牵挂的人的时候，可能也会做跟他一样的选择吧。所以说，这未必是你的错。”

凌天茂听达尔讲完，似乎心情好了不少，达尔的话让他心里好受了不少，之前他一直觉得是因为自己的原因特瑞斯才选择赴死的。不得不说，特瑞斯的做法在那种情况下算是最合适的了。

如果他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他们，会使他们在夺取城门的时候分散注意力，而如果等到城破之后他们再去，那只能见到汉克他们的尸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