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村已是晚上九点多钟,传说天目山保护区有猛兽与妖魔与恶鬼,一个人边唱歌边下山,瞬间在村里成为传奇。
王近之额头天目没开成,老天爷却开眼了,回到临安城,再次骑着那辆除了铃不响其它到处都响的破自行车走访各个电缆料厂,各厂反馈回来的信息,按实际配方压模的望料片体积电阻指标全部合格,并且部分样品超过进口的对比样。
私企老板最重利益,能给他带来财运的就是大爷,进口高品质进塑剂与国产相比差价巨大,一年下来,怎么说都可给企业节约十几二十万元钱,九十年代的万是个大数字,村里万元户是高收入的代名词,从周一到周四,酒宴不断,订货合同也一份份地定了下来。
春风得意马蹄疾,怌里装着各厂的合同,王近之急冲冲地设法早些回工厂向领导报喜,一图方便,二怕赶不上班车,三也想显摆一下身份,通过企业电话约车从临安城郊打的直达杭州,再坐车回厂。
与吴科长一起,十一张合同一排地摊在马厂长的办公桌上,王近之难掩得色,刚想细说艰辛的过程,马厂长只一句话:“不错,现在去供销科办一下业务交接手续。”
话没开口就被堵在喉咙里,那种味道特别地不好受。交接时,施科长挑出一张出租车票对王近之说:“小王啊,出租车得科长以上才可以坐,事先向领导请示了吗?”
“向我们科长请示了。”
“对不起,你们科长批无效,得工厂领导批准。”
十一家厂长拼成一车,货已发出,对方都接受下来了,闲言碎语中,几次反复,六十多元的出租车票总算报销了。王近之一声叹息,自以为有大功于工厂,现实却是这结果,连句表扬话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