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高诱听了郑冲的解释,当下也多少理解了几分,虽然心中仍有疑问,可却也不打算追问下去了。
当下他忍不住笑着打趣道:“那柏子缺倒也真是好运,居然能和你这位大家结上亲事!”
“眼下看来固然是如此,可将来那位柏子缺究竟会发展得如何,我们谁又知道呢?”
郑冲却是对这话不以为然,当即面无表情地反驳道:
“就比如你我,当年不也一样是出身贫贱么,那时候,谁能想到我们会有今天呢?而这柏子缺你又不是没见识过,刚才我跟他询问经义的时候,他却总能够对答如流、言之有物,这样的年轻俊才,即便是放眼天下也是少见的吧。”
“或许将来有一天,我等所坚持的那些道义,便要由这位柏子缺来传承下去,也都是说不定的啊!”
“……确实,这些后生将来究竟会如何,谁又能说清楚呢!”
高诱听了郑冲的话,当下先是一愣,而后神情却逐渐严肃了起来,沉默了许久之后,却是最终叹了口气,苦笑道:
“老朽这些年里一直担任邺城大学的祭酒,终日忙于俗务,却是心思也都浮躁不堪了起来,如今在大道理上,反而不如文和你看得透彻了啊!”
“高诱受教了!”
说完,他便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却是当即又郑重地向郑冲行了一礼。
......
而另一边。
柏文有些发懵地回到家中后,便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都一股脑告诉了家人。
其他人还好,柏景听到自家弟弟即将被举荐进入昌平大学,而那郑冲甚至还要将他女儿嫁给自家弟弟后,却是当场差点乐疯了。
毕竟他原本最初的预想,便是等自家弟弟考入大学后,就想办法最好能给他找个魏郡审氏的旁系女子为妻来着。
当初他看中的,便是魏郡审氏的这层世族身份,只要有了这层身份,自家弟弟无论去哪里,也都会有底气一些。
只不过后来,在那审家人连审荣的葬礼都不让他出席后,他最终出于愤懑之下,也就逐渐熄了这个想给柏文找世家女的念头。
毕竟那审家人在武安县中还有分支,他还可以凭借乡人这层关系攀一攀,可是除了审家人之外,其他地方的世族他却是压根都接触不到,也根本都不敢去想。
而眼下,虽然不是魏郡审氏,可这荥阳郑氏,也同样是一点都不差啊!
本来,他都已经接受了自家弟弟今年没考上,还需要再考一年邺城大学的事情了。
可谁又能料到,自家弟弟今天不过是去那郑冲府上走了一趟而已,就非但解决了其大学的问题,同时更是娶到了一个世族出身的贵女呢!
还抱到了郑冲这么一位据说在整个经学界中都小有名气的大腿。
假如自家弟弟将来想在经学领域发展的话,届时怕是光凭着这层关系,就不知道能有多少好处了!
所以说,人的一生不光要靠自我奋斗,也要考虑历史的进程啊!
古人诚不欺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