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柏巍当初的生意也才刚起步,正好需要官府中有人来帮衬一二,再加上大家毕竟都是亲戚,所以历年来也借了不少出去。
做为回报,王明则是为柏巍的生意保驾护航。
柏家如今这数千贯的产业,除了柏巍当初经营有方之外,王明在官场上的庇护也是有不小功劳的。
只不过近几年来,王明找柏家借的钱却是越来越多了,以至于柏巍生前最后这几年里,都不经有些心疼起来。
......
另一边。
“话说,舅舅这些年来跟我们柏家借的钱,都有上千贯了吧?”
柏景咬着牙提醒,试图要让王明知难而退。
毕竟如今大燕朝的八品文官,即便算上职田的收入,每年明面上也不过才二十贯钱、四百旦粮而已,这还是收成正常年份的数据。
若是有什么旱灾、蝗灾,职田收到了影响,那么收入只会更少。
而这位自家的舅舅,在这十几年中却是已然借了上千贯钱,差不多相当于他十几年来全部明面上的收入!
“确实如此。”
王明仍旧是嘴角含笑,仿佛丝毫未听出柏景话语中的拒绝一般,而是继续道:
“不过我这次来找你,却是打算再借五百贯钱!”
“五百贯?”
柏景忍不住吸了口凉气,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本来他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
若是借钱数额仅在五十贯以下的话,那么看在亲戚的份上,这笔钱借了也就借了。
再多,却不行了。
毕竟如今借出去的,可都是他的钱!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这个舅舅,居然敢这么丧心病狂!
五百贯?
还能不能好好作亲戚了?
“莫急,且听我先说完。”
仿佛是看出自家外甥已然有些动怒了,王明当即也不扯别的,而是笑着进一步解释了起来:
“我之所以要借这五百贯,不过是为了升迁而已,待我升了官之后,先前从你们柏家所借的一千五百贯钱,甚至再加倍还给你们,都不是不可以。”
“那你又如何加倍还?”柏景忍不住质疑道,毕竟在他看来,自家舅舅方才这话实在没谱。
“我听说前几天武安县令于任上病逝了,如今武安县令空缺,我便打算去接替起这个职责来。”
“我记得你们柏家在前汉时,不正是魏郡武安人么,届时我必将县中放贷之事俱交由你们柏家来主持!”
王明越说越热切,说到最后,甚至都忍不住搓起了手来:“那么就算我这武安县令任期不过三年,以贤侄的能力,三年里难道拿不到两百亩的良田么?假设一亩良田按十五贯算,那这两百亩良田不正好就价值三千贯么?”
柏景同样越听越是心动,听到最后,甚至已然是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好在他心底里仍保持着一丝清明,便连忙拿起茶杯抿了口,随即装作一副毫不动心地模样质疑道:“不过五百贯而已,舅舅你又如何能买到县令这种位置?”
按照当前的社会风气,县令这种地方一把手的官职可不是花钱就能买到的。
毕竟又不是前汉灵帝那个卖官售爵的时代。
王明听了却连忙否认道:“谁说我要花钱买官了?我不过是要用这五百贯来打通底下的关节,好去见一面刚上任的那位邺城御史而已!”
瞧见柏景的表情有些疑惑,王明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贤侄有所不知,之前朝中司马老相公举荐了太原王昶来担任邺城御史。就在两天前,这位新任邺城御史刚到来任上。”
“而凑巧的是,我也正好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