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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谁的青春不癫狂(一)

“一切不是早有安排么!”当姜颖问起姬千雨的未来时,吴金芳如是说道。

姬千雨一想起吴老爷含蓄的微笑,那眯笑的眼神让仍令她惶惑不安。即便过去多年,依旧一如昨昔历历在目。

那天清晨,她站在小山,远眺沐浴在阳光里气势磅礴的山脉,那种轻云飘摇、薄雾缭绕的逍遥感让她浑身舒畅,心情愉悦。沈天泽和星雅或许是对巍峨的群山早已司空见惯、习以为常,只对奇花异草颇有兴致;沈轼则对人群的讪笑声颇有不满,姬千雨看着他那稚气略带腼腆的笑容就开心。

然而这一切清晨美景都伴随着星雅口中的“狗皮膏药”烟消云散。姬千雨对杨云涛说不上讨厌怨恨,只是有一种模糊的反感和排斥。幸亏他继承了韩烟池的基因,俊朗中又几分柔美,而他们的长辈又有着不错的交情,若是继承了他老爹的样貌,姬千雨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表哥!”沈轼问候道。

“嗯!”杨云涛在经过沈轼的时候,停了一下,点头应道。然后回过头,继续朝姬千雨走去。

杨云涛那满不在意的样子,好像是在那一刻才发现沈轼的存在,让沈轼有种拿水瓶砸他的冲动。还是沈俊发“来者便是客”的心胸感染到沈轼,才让他忍气吞声没有发作。

这个浪荡子来到沈家不久,在人群中看到姬千雨的到来后,无时不刻不在想办法接近姬千雨。杨云涛那种一往无前的兴奋执着,让杨智林见了都恨不得再扒一次皮鞭;为了让杨云涛不失颜面,只好按着他在沈秉昌的小别墅旁听了一个下午——既然与美人无缘,那就去聆听那些老领导的教诲,听见去一滴是一滴;若是学进去一筐,他杨智林要去庙里磕头点香。

“如果你把这种劲头用在学习上,连清华北大都得向你抛橄榄枝!”杨智林在见识了儿子对姬千雨的痴迷后,如此说道。

虽然姬杨两家的老一辈有着不错的交情,曾几何时,杨智林还曾有过以孩子联姻巩来固商业帝国的美好愿望。但在见识了姜颖的手段和眼光之后,杨智林就对儿子和姬千雨的爱情不报任何幻想。且不论姬丫头对杨云涛的不屑一顾,就是姜颖那一关就得让他喋血。

“千雨妹妹!没想到你起得这么早!”杨云涛亲昵的问道。那笑容曾迷倒过不少女孩,但却对姬千雨毫无用处。

“云涛哥!你也很早啊!要是太阳再多睡一会儿,说不定现在才是黎明呢。”姬千雨笑道。不管杨云涛在其他人面前如何趾高气扬,但却有一个优点,在女孩子面前是谦和的,特别是在她姬妖妖面前:不呼就来、挥之不去。

有时候,姬千雨对杨云涛的脸皮深感无可奈何,下逐客令吼一声“滚”,这才好几天见不到这个狼子野心的家伙。

“千雨妹妹!你还是这么爱说调皮话!”杨云涛有些尴尬。唯有姬千雨能让他温柔,要是换做其他人,早就是一句“老子睡觉关你鸟事”。

杨云涛看着挽着姬千雨手臂的星雅有些碍事,虽然小丫头长得空灵秀气,还是他的小表妹,但是却跟他没有半丝血缘关系。他想伸手摸星雅的头,但是被星雅鼓着腮帮子躲开了。这让杨云涛有些鬼火,于是笑着打趣道:“想不到这个捡来的小丫头长这么高了!”

“狗皮膏药!关你鸟事!”星雅才不吃他那一套,挺着胸脯骄傲的说道。

沈轼听了杨云涛的话,顿时火冒三丈,有本事你们家捡一个去,星雅无论在谁家那都是无上的荣耀。沈轼眼睛红了,扔下水瓶扣起一块石头就往石梯上冲,却被沈天泽按住了,星雅也挣脱姬千雨的手臂跑下来拉着沈轼。

“杨云涛!你不要太过分!”姬千雨怒道。

沈天泽按住怒火中烧的沈轼,回过头,掷地有声的瞪着杨云涛吼道:“杨云涛!我警告你!你要是再这么说我小妹,我才不管你是二婶的亲外侄,分分钟让你横着出村子。”

“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杨云涛看着沈轼手里的石头,有些紧张,挤出笑容说道。等他看见几个小青年急冲冲的跑上小山脊,向着这边涌来时,他的笑容僵硬了。他不自觉的往后退出好几步,随时准备逃跑,等他回头瞅见高高红砖围墙,心底泛起一股黏糊糊的无力和懊恼。

“现在知道怕了!”姬千雨闪开一步,板着脸说道。差点被神色慌张的杨云涛撞到,这或许便是她永远不会对杨云涛产生感情的缘故之一。

“千雨!我们走!”沈天泽瞪了杨云涛一眼,咬着牙说道。几个小青年显然是在花园里便听到了沈天泽的怒火,已经冲到了跟前,但是被沈天泽拦下了。如果不是考虑到是自家的大喜事,沈天泽不介意鼓舞一番士气,把那个烂嘴巴捶打一顿。

“小天姐!你们先回去!我说几句话,马上就下来!”姬千雨有点尴尬,勉强挤出微笑回道。毕竟这个事故是也算是她惹起来的,让他有种负罪感。如果杨云涛被捶了,回城里又要掀起一股“红颜祸水”的暗潮。

沈天泽了解姬千雨的脾气,也就由着姬千雨的性子。她回过头,推着沈轼,领着一帮余怒未消的小青年就回去了。

“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一个玩笑都开不起!”杨云涛看着远去的人群,终于壮着胆子走上前几步,马上又露出了笑容,说道。

他在那伙小青年中认出了高健和李悠然,有两个是他们的同学,见过几面却不值得他记住名字;另外几个脸色黝黑、皮肤粗糙、抹袖子捋棍棒的二流子,用脚趾想都知道是村里的庄稼汉。他们下山时回过头看他的眼神,像一把冰冷的刀指着他,让他现在还惊魂未甫。

“要是我亲表哥像你,我早就把他的舌头割下来喂狗了!”姬千雨怒道。她对这个不识好歹的大嘴巴简直无语!

“千雨!马逸最近和你联系过吗?听说他老子逼着要转学。”杨云涛得意的问道。他在姬千雨面前的表现是善忘的,常常在事后才去思考仇恨。

他是唯一一个还能站在姬千雨身边跟她聊天的男人,这是他的骄傲——他的聪明在于:他是唯一一个没有向姬千雨表白和写情书的男人。

“你认为他现在够资格么?”姬千雨有些恼怒。等她看见杨云涛眼中的得意,姬千雨笑了,笑得妩媚动人、不屑一顾。她不会让自己受伤,这是沈轻霞和她分享的哲人之蛋:受伤的猎物总是便宜善于等候的狩猎者。

“千雨!我们能过去聊会吗?”杨云涛有些担心,先抬脚走进密集的树影里。大院里的人都在抬头瞻仰他,年轻人则伸手对着他指指点点。他心里清楚:他被此地的年轻人拉入了黑名单,那是被下格杀令的征兆。

“你有屁就快点放,我没时间和你磨洋工!”姬千雨冷下脸,说道。她就站在原地不动,白痴才会跟着你躲进去。

“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是好久没见你了,想和你聊聊天。”杨云涛说道,居然还会脸红。

“没事我就先下去了!”姬千雨说完就往抬脚下石梯。姬千雨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对杨云涛郑重的说道:“我知道你学校里剩下的狐朋狗友多,千万不要打沈轼的小心思。到时候你吃不完兜着走!他喊你一声表哥是往你脸上贴金,别不知好歹!”

“就他!还不至于让我出手!”提起沈轼这个小表弟,杨云涛就怒火中烧。自从和亲戚走动后,沈轼把他的光环几乎全部抢走,连从小疼他的姥姥也对他有些冷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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