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棠卿看了看碗中烤至金黄的兔腿,垂下了眼帘。
道:“义父莫不是忘了,卿儿本就不属于府中,让卿儿认祖归宗一说,不觉得可笑?您就当卿儿是来府中探望义父的吧!”
言罢起身往门外走去,走至门口,停下脚步。
头也未回的道:“卿儿不饿,义父慢用,如若义父觉得府中人丁稀薄,可以再纳几房小妾!”
侧福晋闻言脸色一寒。
索尔和看那一抹背影从门口消失。
浑浊的双眼,仿佛失去了聚焦……
李棠卿回到房中,坐在椅子上。
浣枫上前为李棠卿倒杯热水,站到一旁。
看了看李棠卿的面色。
道:“姐姐为何不愿认祖?这样的话,对我们的计划会有所帮助!”
李棠卿往椅子上靠去,闭上了双眼。
声音如蚊道:“有帮助又如何?如若不是为了计划,我这辈子都不会踏入这里…”
虽然时隔多年,但自从踏入这里,那一幕幕还是清晰的呈现在脑中。
娘亲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还有侧福晋的打骂。
只恨自己当时年幼,只能仰着头,看着大人们之间撕扯,看着蓬头垢面的娘亲又哭又笑。
待在这里,会让她感到窒息。
猛然起身,将一旁的浣枫吓了一跳。
不理会一旁的浣枫,起身往门外走去。
走到马厩,牵出一匹黑色的骏马,翻身上马往府外跑去。
任由骏马一路向北奔驰,单薄的衣衫被风吹的翻飞。
那种压抑的感觉也随之释放,不知跑了多久,在看到前方有一座山时。
李棠卿这才发现,她早已出了西直门,现在面前的正是玉泉山。
山不算高,胜在风景好,从山上一路往下流淌着涓涓溪水,溪水不深,清澈见底。
整座山都被白雪覆盖,河中因为水温而冒着热气。
站在溪边,抬头往上看去,热气伴随着溪水沿着山体一路往上。
空气中有一股浓郁的腊梅花的香气。
冰凉的空气进入腹腔,让人清醒。
李棠卿看了看附近的景色,如今已是下午,日头见黄,四周的白雪,似也被染上了黄色。
嗤笑一声,嘲笑自己的失常,拍了拍马头。
正准备回府,就听到远处传来一个温润的男声。
“姑娘穿着如此单薄,却还骑马奔驰,就不怕身子吃不消?”
李棠卿循声望去,身后小溪的对岸,站着一名男子。
男子身着茶色衣衫,辫子束在身后,手握折扇,嘴角微勾,就那样站在雪中,二人间隔着一条小溪对视着。
这一刻,李棠卿忽然有些走神。
这样的男子,有一种让时间都慢下来的魔力。
看着对岸,特意提高了嗓音笑道:“方才出来的急,忘记加衣!”
只见男子手中,那有节奏的敲击着左手的折扇忽然一停。
双手背在身后,提力轻巧的踩在小溪中间的一块略大的鹅卵石上,转瞬来到了李棠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