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为你打抱不平吗?你反数落起我来了!哼!”
“好了,别气了!快说说,最近有没有什么新发现?”梦凡赶紧转移了话题。
李元宝果然敛了神色,叹着气道,“还能有什么发现?那仙眼潭之事原本也是师父为了解我心结才冒险告诉我的,这已经是违背族规,若被族长知道了,我师父可没好果子吃!我还能多问什么?再者,那召唤仙眼潭之人实在是有些本事,这么多年来,蒙行山出动了那么多人,族长、长老以及诸位次长老都亲自出马了好几次,抓回了好些散修,连蒙行山内部也有好些人遭殃,经过盘查却偏偏都不是!真不知那人是怎么做到的,这十年来竟藏得一丝痕迹也没有!”
梦凡端着茶沉默了一会儿,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张少年的脸庞,心中烦躁起来,“你说……该不会真的与那陆离有关吧?”
李元宝摇摇头,“不知道。说起来那陆离也是我的大师兄,师父极为疼爱他,直到现在,也时不时惋惜当年之事。族长他们之前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他,毕竟依你所说,那陆离的言行的确很是可疑,他道基被毁,也的确有谋划混沌果的动机,但是……且不说他如何能得知仙眼潭这等机密之事,即便他真的通过某些方法得知了召唤仙眼潭的方法,他也没有天界之血!”
“他接近你,倒有可能是因为听说了你乃麒麟转世的传言。我问过师父,师父说你的的确确没有灵根,当年测试的时候很多人都在场,亲眼所见,不会有错,而且你的血脉之力也很是贫乏,根本不可能是麒麟转世!不过奇怪的是,那时陆离已经是师父的弟子了,应该知道这些事才对,他去找你也有说不通的地方!”
梦凡想起当年她与陆离在玉竹山会面的场景,感慨道:“将死之人,难免心存侥幸,大约不搏一搏心中不甘吧!他的确弄了些我的血,可惜……恐怕他如今早已是一堆枯骨了吧!”
对于陆离怀着目的接近自己之事,梦凡并不是太反感,毕竟再怎么说陆离也是修仙者,当年即便是要杀了她也是轻而易举的,可他却用那样的方式接近她,或许除了想要一些她的血之外,他说想要认识自己也有几分可信吧?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梦凡的脸上现出坚决:“罢了,不管是谁,不管要花多长时间,我们一定要找到那个人!我如今行事不便,只有靠你多加留意了。”
梦凡虽然心里焦急,但也知道这么多年来都找不到那人,估计是不会太顺利的。
“那是自然,如此大仇,怎能弃之不报?”这么多年来,李元宝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傻傻呆呆的小黑胖子了,他努力修行,百般调查当年扶风镇一事,为的便是有朝一日能够手刃仇人,为扶风镇的所有人报仇雪恨!
“你也出来大半日了,你师父要是找你不见,又要罚你了,快回去吧。”梦凡催促着李元宝。
李元宝站起来整了下衣服,“我师父闭关着呢,没空管我,不过我也该回去了。”说罢看了看地上的麻袋,又道:“下次我猎两只灵兽来,比这些好吃多了!”梦凡笑他好了伤疤忘了疼,不记得上次被罚的事儿了!李元宝满不在乎地挥挥手说上次那是不小心,哪能次次都倒霉!
李元宝走后,梦凡一个人站在流云峰上,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小盒子,盯着它发了一阵呆,又抬头望望远处的主峰,心中思绪翻涌。
七年了,她的父亲许量没有来流云峰看过她一次,这七年来,她唯一一次见到父亲,就是那次她被族长召见。
当时,仍然沉浸在巨大悲伤中的她站在引天殿内,上首的三人中有两人都是她的亲人,可是没有谁安慰她,没有谁理解她的哀伤,他们坐在宝座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审犯人一样地逼问她!
她突然间觉得这些修仙者与凡人也没有什么不同,那副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样子就跟她以前鄙视过的镇上的张家财主差不多!
她仰起头,直视着上方的几人,冷冷道:“我说过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就晕过去了,也不知道那三年自己在哪里,我一醒来就在……就在那里了!”
梦凡内心激愤,忍不住又问道:“父亲,伯父,你们伤心吗?爷爷不在了,你们伤心吗?”
许量眼眸微动,没有说话,许怀却傲然开口:“我们与你爷爷,与你,根本就是不同的,仙凡有别,修仙者自当了断尘缘,凡人的生死与我们何干?”
“仙凡有别?”梦凡一字一顿地重复,她心中被浓浓的怒火充斥着,仿佛快要炸开,她指着许怀,毫无顾忌地大喊:“就你们这样的人也配成仙?你们不配!不配!不配……啊——”
许怀一掌将梦凡轰倒在地,梦凡满口腥甜,连吐了好几口血,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快碎了,她头脑晕眩,撑着眼望着她的父亲,只见许量略微动了动身体,终是坐在远处没有过来,梦凡苦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