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应物设想过无数可行方案,诸如循序善诱型、恩威并施型、祈求型、惊悚型、生死淘汰型等等等等。
这其中,一个极端是祈求,大概是跪下来求林停云、黄药农他们快快成长,求他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尽快成为具备开宗立派魄力和能力的新好青年。
这能有用才见鬼了。
另一个极端是生死淘汰,大概是以真正意义上的严酷环境进行试炼,最终存活下来的,必然是久经考验的实力选手。
这办法好是好,就是费人。
可他们摇光分宗连喂猪的都算上,可用之人,满打满算13。
费不起啊!
几经权衡,既要把所有人碾压成渣,又要通过实际教导让这些人涅槃重生,只能使用何应物自己的方式。
至于其中所涉及的侮辱问题、人格问题、心理问题、暴力问题附加伤害,无可避免。
否则呢?
就像家长送小孩子上学一样,要求老师不能打、不能骂、不能冷脸、甚至不能大声说话,怕吓到孩子的幼小心灵,偏偏还要求必须教出一个各方面都很完美的孩子!
去他的梦里有。
玄天历四年,正月初一,宋涟城首次履行他的杀手职责。
他悄无声息的打闷棍,以金丹第三境之能暗算一帮炼气筑基,实在是轻松之极。
晚上,苏之时、钱叔同、庄谷孙、江思渡、沈海音五个人面色阴沉,目光深邃如海,静静盯着何应物。
看着他们五个后脑勺上的大包,何应物却是笑得欢快,他当啷一声扔出一把匕首,说道:“愿赌服输,就这样吧!谁让你们没发现宋长老?按照约定,还是自己留下耻辱之印吧!”
庄谷孙眼中寒芒一闪,右手轻抖,匕首嗖的一声飞到手里,他咬着牙,缓缓在脸上割出深深刀口:“我很早就发现了宋长老!可惜打不过他。”
确实,事实早已证明,很难有人能够悄无声息的接近庄谷孙,这家伙的感知实在是一等一的敏锐,哪怕在熟睡中也一样。
何应物耸耸肩:“这话跟放屁一样!打不过敌人,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发现了又怎样?从结果来看,你和其他四位没有任何不同,都已经死了。”
庄谷孙诡异的笑笑,没再说话,他新鲜的伤口翻卷裂开,淌着鲜血,很是吓人。
有一点,何应物相当欣慰。
那就是,经过这段时间惨无人道的变态训练,十二个人不光没有垮,还被激起了凶历血性。
相比于之前对宗主的绝对服从,动不动就“谨遵教诲”、“宗主请放心”、“宗主大才”等等,现在他们可是如受伤的独狼一般,眼里的光都不一样了。
那是冷冷的、不屈的、燃烧的、似乎藏着一整座火山的光。
人才不一定是打出来的,但如果想在短时间内有重大改观,打,是个相当冒险、也相当不错的办法。
五个人,五道血淋淋的伤口,狰狞可怖。
“不要担心你们美丽的容颜,如果想无痕祛疤,甘霖术就非常好用。这个啊,只是在你们撒尿的时候,让你们照照镜子,明白自己到底有多差,哈哈哈哈”何应物张狂的笑声充斥地下通道的每个角落。
到正月初五,十二个人一个不少,每个人脸上都至少有一道狰狞伤口。
“这下好了,谁都不用笑话谁,半斤八俩!”何应物挪揄挖苦道。
之后的日子里,在何应物的重压之下,宋涟城出手越来越狠,武器也由拳头升级为大棒,再升级为匕首,再升级为仙剑。
每一种武器,都一点一滴的挤压所有人最深处的潜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