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楚文的整备士考题是调校三台机甲，限时4小时，根据调校的结果分别打分，除了参数分还有机甲的驾驶者的评分，满分100，评分达到0分才算通过。用了一周时间曾楚文才完成了这个限时4小时的测试，结果要等到一周后才会公布。看着杜涛欣慰的眼神，他也感受到了自己的成长。在帮黑手会维修机甲的闲暇，他都会跟着杜涛泡在星战里。

他们还购买了两台星战终端，这种可以模拟机甲驾驶舱与战舰控制舱的设备，可以真切的感受驾驶时的感觉，而且具备维生系统和营养液系统，一直躺在里面都没有关系。曾楚文再次感叹黑手会的物价，这种平时绝对买不起的道具，只要完成2台机甲的维修就可以轻松到手。他也问过杜涛的工资，杜涛整备士的收入需要不吃不喝5个月才够买这台星战终端。当然，杜涛整备士大师的资质早就让他在星战里赚了很多，杜涛家里的终端就是用星战里赚到的星战点数购买的。

杜涛在机甲操作方面，也拥有很深的造诣，至少曾楚文是这样认为的。他以前队伍的王牌也没有他这样潇洒的操作，他加入杜涛的小队后，还没有见过其他成员。杜涛单人就可以带他完成曾经他队伍还在开荒阶段的团队副本，当然和杜涛这一套昂贵的机甲也不无关系。杜涛经常带他去完成护航任务，就好像他们还在黑蔷薇一样，都是选择黑蔷薇星系的任务，偶尔也做一些探索任务。在黑手会的枯燥生活也因为星战的存在而鲜活起来。

整备士的头衔让他在星战中积累资金变得简单，他在星战中选购了一台警用DDHV5型机甲，这就是在阅兵中出现的机型，星战也在一个月后同步了机甲资料。当然依靠他自己的那点微薄的收入买一台这种新型机还是相当困难的，还是靠杜涛的资助。

在拥有HV5型后，曾楚文接了很多这台机甲的专有任务，从前期的阅兵训练到后期的街区治安维护，对付私人改装的重型机甲和银行抢劫案件。当然黑蔷薇没有发生这样的恶劣事件，这些只是附带系统奖励随机生成的副本事件。但是在符合连接延迟度要求时，事件区域如果布设有无人机甲，拥有资质的骑士是可以通过星战，连接区域内的无人机甲，真实参与到现实发生的事件中的，这种事件一般是承接官方或者财团的委托。

他们两人来到黑帆号上已经过了两个月，杜涛教给他的不止是整备士的知识。每每到了床上，睡在上铺的杜涛总会提出一些问题，有时候是机甲上的，像是一天授课内容的复习，有时候会像今天这样很哲学。

“现在的生活和在学校的时候比，哪个更好？”这是杜涛的问题。

“现在吧？以前没有机会接触这么多的机甲，为了学业星战系统我曾经都放弃了，没想到里面也会有那么全面的知识。这里的物质条件比我在城下区的时候好很多，除了无法离开以外，感觉就是少了一点自由吧。”曾楚文的回答很凌乱，他不知道师父想具体问什么，相处的久了，他感受到杜涛经常是在提点自己如何做自己人生的选择。

“海盗和我们也没有什么不一样，他们只是可以接受去劫掠别人的财富，使用那些掠夺来的物资，他们心安理得。我们虽然是用劳动换来的报酬，但是这份报酬的来源却是不干净的。那几个佣兵你还记得吧，他们很适应海盗的生活，有一个人还当上了小队长。但你要永远记住，在这里的生活比平时有多优越，那高出部分的背后就需要有多少鲜血来铺垫，五月号的舰长已经死了。不要被表象蒙蔽了，要时刻记住自己的本心。”杜涛闭着眼睛，给学生做人生的向导，这也是导师该做的事。似乎是五月号舰长的死亡让气氛有些沉闷，杜涛换了个话题：“能吃苦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品质，肯坚持和努力才是。你在车间的努力我看得见，但是你的努力，或者说你吃的苦有没有给你带来提升？你天天擦零件，擦到了解机甲构造，了解它们的特性的时候。那你吃的苦就是有价值的，如果你只是受苦，也只能说你拥有比别人更强的毅力，有毅力是成功的条件，但浪费毅力去受苦是很滑稽的。我之前问你的那个要扣分的题，有答案了么？”

“师父的意思是，星战里的玩家并不是在吃苦，而且吃苦本身这个事只是一种感受，不影响成败？而只要星战中的玩家有毅力去专研某个方向，并且取得进步，就是……嗯，就是某种值得被肯定的东西？”曾楚文想表述自己感受到的东西，但是好像那种想法又有点模糊，不成体系。

“用吃苦来形容的话，那些坐在椅子上或者躺在床上连接星战的人，和我们用星战终端登录相比，他们就是在吃苦，但是这种苦就没有什么意义，可以说是受苦。竞技场里各个段位的人，如果他们只是依靠天赋取得称号，这自然不能算吃苦，而那些坚持苦练冲击更高段位的人，就是有意义的，如果按照习惯把吃苦定义成正向的话，他们就是在吃苦。”

“那那些努力坚持，然后升不了段位的，是不是就是在受苦咯？”曾楚文发现师父话语里的漏洞，直接问了出来。

听见楚文的发问，杜涛也笑了出来：“哈哈……，那些人，有的是在受苦，但也有很努力才能保持段位算是吃苦的人，因为星战里的段位和社会层级一样，是在流动的。拿我们整备士来说，就是向着更高的层级去努力，用你宝贵的毅力去发现新的东西，那种可以给你带来提高的东西。而不是让毅力浪费掉，浪费在感受或者忍受痛苦上。今天我本来是想让你思考一下海盗这个群体的存在，和加入他们的人的动机，没想到会扯到以前的话题上。你多观察一下他们，海盗有的并不是被劫持以后加入，也有有很多慕名而来的人。你什么时候能想明白这个事，我就不用担心你在这里呆久了，安逸了以后会忘本了。”

杜涛教给曾楚文的始终并不是什么道理，只是让他学会去思考，学会放在一个更大的环境中去思考，这种态度伴随了曾楚文一生，也不断让他因此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