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忠眉头一皱:“军门,这一趟路程不远,主要是靠海路,但是,您派标下这么一个品级低的将弁去天津交涉,似乎有一些飞蛾扑火呀。”
“嗯,要的就是你这样的人,因为这是极秘密的事,官大的容易引人注意,王大忠,你也知道,我北洋海军已经有好几年没有添一艘新舰了,并且炮弹奇缺,就连军舰的动力燃煤也被开源煤矿的家伙换成了劣质煤,而我们海对面的日本海军,正在积极扩军备战,天天都在搞举国捐资,制造新军舰,最近,户部以为太后筹备万寿庆典为名,削减了我海军的所有开支,所以我们为了保持海军的战斗力,只有去当权者的夹缝里暗暗使力了,大忠,明确告诉你,这次任务很光荣,你带着本军门的信,要到天津去找洋人汉纳根,想办法让他劝说李中堂,从国外以我个人的名义代购一批炮弹,还有从智利购买一艘与吉野同级别的巡洋舰计划图纸,你也要完好无损交到李中堂那里,记住,一定要秘密。”丁汝昌仔细认真地吩咐道。
“军门,大忠明白,如今,跟我们隔海相望的那个岛国,每日都在暗中监视着我们海军的一举一动,而我们却整日无所作为,那帮人的新军舰已经远远超过我们的性能,但是,我们去置办保护我们自己的东西,却这么困难,军门,您放心,为了我海军的安全,大忠一定不辱使命,替海军要回这些应该有的东西。”王大忠拱手激昂地保证道。天津,经过几日不间断的奔波,王大忠和杨用霖带头,由宝筏下了大沽口,全程一气呵成,王大忠就像练了气功一般,暗暗积蓄着口才。
“口令,自强不息!”直隶总督府邸,汇报了身份,府中的管家便笑吟吟地把他们迎到了后厅。
过了许久,只听到一声吆喝:“中堂来了。”王大忠便赶紧和杨用霖跪下请安。
一名消瘦的山羊胡子老头儿气宇轩昂地缓缓坐上了太师椅。
“你们就是丁提督派来公干的将弁吗?”李鸿章微笑着问道。
“标下定远二副王大忠,镇远大副杨用霖叩见中堂。”王大忠和杨用霖赶紧回话道,并且一边报名,一边从衣襟里取出那份丁汝昌拜托的智利新舰水线图,呈了上来。
李鸿章戴了眼镜,仔细瞧了瞧,呵呵笑道:“嗯,雨亭现在真是越来越长进了,不但有自己的主意,还能慧眼推荐军舰,不错。”
“启禀中堂,按照丁军门的意思,我们北洋舰队近几年没有添一艘新舰,所以这次希望中堂大人务必抓住这次机会,买了这船。”王大忠一本正经地加强了口气。
“本中堂知道,最近几年,老夫苦心经营的北洋水师,一直处在人身攻击的风口浪尖之中,关于水师的流言蜚语和不着边际的谣言每天都在恶化,所以这水师每次要是弄出一点响动来,就会招致京城的大臣们的捕风捉影,我说你们丁军门也真是好大的胆子,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敢痴心妄想,顺手牵羊搞一条军舰?”李鸿章鼓着腮帮子笑道。
“中堂大人,买智利这条船可并不是丁军门的私事,这可是为了国家呀,我们水师已经好几年没有更新过军舰,而我们大海彼岸的日本,却有世界最快的新船吉野,现在好不容易听说,智利有这条速度火力不亚于吉野的新船,不买就太可惜了,万一以后真的打起仗来,我们就欲哭无泪了,再说丁军门竟然以个人的名义来办这国家的事,已经是够讽刺了,中堂难道想让军门更讽刺?”王大忠激动地说道。
“年轻人,你可不要太冲动,要知道,这个朝廷,宁可多磕头,遇到事装糊涂,也不要搞出响动,给别有用心者整人制造成借口,这买军舰的事可不小,你们暂且在府中住下,等本中堂三思再说吧。”李鸿章抚着胡须道。
出了总督府,突然有一个乞丐般的人,直接朝王大忠走来,莫名其妙地塞给了他一封书信,王大忠打开一看,只见这书信的末尾,落款荣棠。
“杨用霖,快看,这是怎么回事?这信竟然是荣棠姑娘的手笔!”王大忠又惊又喜,立马拉住了杨用霖,两人凑在了一起细看,但见信中的意思是荣棠要他们小心贵骈的报复。
”什么?荣棠姑娘什么时候从威海也来到天津了,我们渡海也超过半个月了,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出事?“王大忠奇怪道。
”荣棠姑娘突然出现,并提醒我们,必然是有什么危险,大忠,看来有人在暗中一直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呢。“杨用霖紧锁眉头道。
”不管了,吓人的没来,自己就吓死自己,岂不是让人嘲笑。“王大忠不以为然道。”那我们下一步去开源煤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