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囧把手伸出堂外,任凭雨水在自己的手心滴滴答答,司马囧道,
“现在众王态度不明,梁王又是司马老贼的嫡系,我们又怎能轻易联络梁王,倘若梁王心向司马伦,孤岂不是就暴露了?”
刘真轻轻摇了摇头,道,
“非也!大王,我们不用暗自联系梁王,只要能够说动河间王,成都王,新野公,包括现在已经明确加入我们的长沙王,这梁王一看这局势,我猜这梁王,必定不会死心塌地地替司马伦卖命!”
司马囧轻轻点了点头,道,
“此略颇为正道!你马上再修书信,派人加急送往诸王处,一定要探知他们的态度!”
主仆五人正在内堂议事,不料却突然想起了轻轻叩门的声音,司马囧怒道,
“谁在外面?”
只听门外一下人恭敬道,
“大王,洛阳御史张乌到了。”
司马囧心里略惊,道,
“看来这司马老贼真的是不放心本王,还派人来监视我,我们一定不能让张乌知道我们的计划!”
王豹上前,道,
“大王,最近往来书信频繁,怕……怕是遮掩不住啊!”
刘真突然低沉着嗓音,道,
“大王,下官倒是有一计,绝对能让张乌及司马伦对大王放心,放松对大王的戒备,不仅如此,司马伦还能允许大王自己募兵!”
司马囧大喜,扭头看着刘真,道,
“果真有此妙计?”
刘真的脸上却看不出一点高兴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道,
“不过大王,此计甚毒,怕辱了大王忠义的好名声……”
……
却说这成都王司马颖乃是晋武帝司马炎的第十九子,字章度,少年聪慧刚正,时年二十三岁,因为与太子司马遹年纪相仿,因此跟太子最为交好,十七岁那年,还是贾后执政的时期,太子司马遹与贾谧下棋,贾谧不跪不拜,口言傲慢之词,司马颖在一旁观棋,大怒,当即痛骂贾谧“皇太子乃国之储君,贾谧何得无礼!”贾谧到贾后面前佞告司马颖,司马颖便被封大晋最远的封土,成都,赶出了京都。
不过司马颖一生也没有去过他名义上的封地成都,益州天高皇帝远,兵权主要在益州刺史赵廞和益州内史耿滕的手里,司马颖去了也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在心腹谋士卢志的建议下,司马颖来到了冀州,在这里逐渐生根发芽,渐渐招募了三万多的兵士和一批心腹。
话说这卢志,字子道,乃是东汉学问大家、护国忠仕卢植的曾孙,少年聪慧,满腹经纶,谋略过人,是司马颖的首席军师,司马颖对于卢志是言听计从,当年司马颖从京都逃出来,正是卢志建议司马颖不要去益州,而去地广民丰的冀州,从而发展到了如此规模。
司马颖贵为司马炎的亲生儿子,对于司马伦的乱政自然也是十分不满,厚待了司马囧的使者孙光,并召集参军卢志,赵骧,石超自内堂议事,赵骧字均道,任冀州督护,石超字德武,任前将军,二人也是司马颖的心腹大将。
少顷,三人已到,各自坐定,司马遐自然是想跟随司马囧一起讨伐司马伦的,但是他也有难言之隐,只见司马遐坐镇中堂,道,
“今日齐王派来特使,邀孤与齐王一同举兵讨伐司马伦,各位都是我的心腹大臣,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我们一同讨论。”
卢志第一个站出来,拱手作揖道,
“司马伦犯上作乱,人神共愤,殿下英才济济,现在高举义旗讨伐叛逆,士兵自然会全力共进,诛杀逆贼!”
赵骧站起来,道,
“司马伦乱政篡逆,人人得而诛之,大王贵为武帝的亲子,诛杀司马老贼,自当冲在前线,但是冀州兵马只有区区三万人,这齐王被司马伦夺了兵权,现在也只不过有一万人,而这司马伦粗算起来,不下十五万人,更别说在关中还坐着个司马老贼的嫡系梁王司马肜,这仗,打起来,恐怕难度不小啊!”
赵骧的话,也正是司马颖心里的难言之隐,打仗他不怕,关键是兵力不够,司马颖扭头看着石超,道,
“德武是何感想?”
话说这石超,乃是大将石苞之孙,身高九尺,生的是盘脸胡须,眼似牛铃,自小英武,膂力过人,性如烈火,声若洪钟,
石超上前一步,跪拜于前,用粗厚的嗓音,回答道,
“我石超是个粗人,不懂得什么天下之道,只知道大王让石超打向哪里,石超便杀向哪里,不管我方有多少人,亦不管贼兵有多少人!即便是打不过,石超也自是至死方休!不会退后一步!”
司马颖笑道,
“德武打仗是一把好手,但是凡事要多动脑子,一味的打打杀杀可是不行。”
说罢,司马颖又扭头看着卢志,道,
“子道,均道的话也是孤心中甚为忧虑的事情,三万对十五万,赢面实在是太小了,不知道子道有何办法可解?”
卢志还没有说话,赵骧,却站了起来,道,
“大王,下官想起一人,或许,能够帮助我们。”
“哦?”
司马颖疑惑道,
“何人?”
赵骧抿了抿嘴唇,犹豫许久,道,
“匈奴人,刘渊。”
“不可!万万不可!”
司马颖还未说话,卢志面色大变,惊道,
“大王!万万不可!”
其实当赵骧把这个名字说出来的时候,不仅仅是卢志,就连司马颖也是暗暗吃了一惊。
那么这个让赵骧都难以开口,让司马颖和卢志面色大惊的刘渊,到底是什么来头?刘渊作为匈奴人,为何会姓刘?各位看官稍慢,且看老生下回分解——卢子道妙笔生花司马囧暗度陈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