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夫人到！宁小姐到！沃彩公主到！”

宁照在传话太监的身边，耳膜差点被震碎。

这是她听过最尖、最响的传话声了，比上课睡觉被大声叫起还要可怕。

她和闻识扶着燕夫人，宁彩琴站在她的身边。

缓缓跨过一道道的坎，金铭殿中的景象渐渐进入她的眼帘。

洁白的墙壁上没有一丝墨迹，墙角的杂草生机盎然，墙头的青砖被照得刺眼。

殿内，皇帝坐在正中间，两边站了一排排的太监，皇后太子和燕丝丝站在一块儿，燕佑站在皇后对面。

他们都在等着门外的人。

“夫人！”燕佑转过身来，赶到燕夫人的身边，闻识将她的手交给他，退到一边。

“老爷……”她缓缓道出，软弱无力的声音听得燕佑心慌。

皇后见状，忙跪下，太子和公主也跟着跪下：“皇上！臣妾就算是冒死也要揭穿燕夫人的真面目！”

说完，皇后转过身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颤抖的双手指着她。

燕佑跪下，看了看皇后，说道：“皇兄，女人的嫉妒之心犹如鸩毒！望皇兄明鉴，还我家夫人一个清白。”

“陛下遇刺之后，宫城里都乱了套，臣妾听闻刺客手臂上被刀砍伤，往御花园这边跑了。臣妾想要帮皇上抓住贼人，和姜夫人一道回宫了。谁知，一回宫便看见燕夫人躺在屏风后头，臂上也有刀伤……”

皇帝坐在上头，皱了皱眉，嘴角有一丝不悦，他看向了燕夫人。

众人看着皇后，而燕夫人此时已闭上了双眼，眉头微皱，脸色发白，唇间无色。

他坐在上头淡淡说道：“还是为她疗伤吧，此事迟早会清楚的。皇后不必着急。”

“皇上……”

燕佑严厉地打断了皇后：“皇后娘娘，若我夫人不是凶手，若因娘娘的妄断而有个三长两短，娘娘今后怎得安生？”

十几年前，燕佑和当今圣上都还是王爷时，先皇最爱的便是燕佑。他为人正直，有勇有谋，为燕国建下累累战功。时至今日，他在京中仍有一股强大的力量。

※

众人围在在床边，门外的太监进来传话。

“皇上，有宫女在宫中发现了一件衣服……还请皇上过目。”

一件浅黄的衣裳，一只银丝线绣荷花香囊，一个雁杆手镯。

皇后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皇上，这衣服正是今日燕夫人穿的！”

她继续说：“民间早有传言，说当日行刺陛下之事的背后主谋正是燕夫人！臣妾也是因此怀疑，并非是皇兄说的什么嫉妒之心，有何可嫉妒的。我身为国母，断然不该听风就是雨，可是当皇上的安危与臣妾的名声摆在臣妾面前的时候……臣妾只能先为陛下考虑。”

“皇上若是不信，大可看看她臂上的伤口。听闻刺客是女子身形，而刺客的臂上有皇上亲自砍下的刀痕！”

皇帝站在那里，纱布紧紧包着他的左臂上。

“朕来看看。”

燕夫人躺在床上，太医刚刚为她消了毒，伤口盖上了布。

他走至床边，坐在床榻上，略微颤抖的手慢慢地掀起那略微发红的布。鲜红的口子和洁白的肤色映入他的眼帘。

他放下了布，看了看她发白的面庞，感到一阵眩晕。

皇帝捂住脑袋：“朕，忘了朕在刺客手上划的伤口是怎样的。”

皇后有些急不可耐：“陛下亲自划的，怎么会忘呢，陛下好好想想……”

那时，他正在批阅奏章，忽有刺客从屋外闯入，直冲殿内，提着剑一下子划破了他的左臂，剑伤有毒，让人疲乏，他没有看清刺客的脸和身形，立马拿起边上的剑，恍惚中砍伤了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