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都督府偏厢书房里,摆的却是四书五经,方指挥使觉得有些闷,虽然接任了锦衣卫指挥使这个显赫之职,但毕竟不是伍秉直那样霸气的人物,他本打算拿潘璋私自调动锦衣卫高手的事说道说道,见着中军都督潘世宽和户部侍郎潘世严两张铁青的脸,便觉得开不了口。
潘世宽的相貌与其弟潘世严有些相似,但更为杀伐之气。若不是潘世严拉着,他一定带上亲兵去把伍煦和韦勇砍了。没错,锦衣卫确实查不出来血床之案有任何证据说明是伍煦和韦勇干的。但他不需要证据,只需要有嫌疑就够了。
潘世严盖了茶碗盖,起身拱手说道:“方兄,此事还望你多多费心。遇了此等事,我兄弟二人难免失态,见谅见谅。”
方正叹了口气,说道:“锦衣卫自己的事,我自然要严查。你们让世侄好生休养,不拘时日,待休养好了再回衙门当值不迟。”说完便离去了。
潘世宽望着方正远去的背影,恼怒地说道:“伍秉直一死,谁不知道现在的锦衣卫就跟筛子一样,都是漏洞,能干得什么事?!”
潘世严手里捏着两个核桃在转着,缓缓说道:“卫厂公不让我们动那小子,许是皇上的意思。那我们便不能明着来。万不可落了把柄,当今皇上,虽疏远朝政,却耳目清明着呢。”
潘世宽皱着眉头说道:“那要怎么做?”
潘世严阴测测地说道:“兄长可还记得那位法师?”
潘世宽脸色微变,说道:“阴大师?!若他肯出手,倒可以试试,只是他如何会为我等驱使?”
潘世严:“什么世外高人神人异士,即来红尘里打滚,没有不食人间烟火的,无非是看价码有多高罢了。我稍后就备些礼去寻他。”
潘世宽点了点头,起身会后宅去看他那已然有些癫狂燥乱的儿子。
一个时辰之后,京西一处僻静的宅院悄然打开了门,一顶轿子直接抬进了院子,轿帘掀开,露出潘世严肃然的面孔,他直接进了其中一间大屋子。屋中布置得如道观一般,却只有一个人在蒲团上打坐,那人身材瘦小,以纱掩面,仅露双眼,目光晦暗难明,见着潘世严进来,微微点头便算作见礼,也不说话,这便是先前潘世严口中的阴大师。
潘世严知其性子冷僻,不以为忤,递上礼单,开门见山将来意阐明。阴大师并未打开礼单,只是在礼单封面看了一眼,轻轻说道:“潘相公有心了。至于潘相公所央之事,贫道虽易如反掌,但终是有伤天和,恐遭反噬有损道行。”
潘世严从右袖中又取出一张纸,放在礼单之上,纸中似有地契二字。